我對周童說,我想離開上海,到另外一個城市去。
他沉默了一會問我,為什麼。
我說,在這個城市,我只覺得悲涼。
他說,那要看你用什麼樣的眼光來看,如果你的眼光不變,到哪個城市都是悲涼。
我預設不語。
你想去哪裡?
杭州不錯,我說,我想去那。
媽的,近點也好,我可以來看你。周童開著車揚長而去。
我想,在走之前,我還是要去見一見小朵。
有些話,我想對她說。
白天正好是郭言上班的時間,自從郭言上班後,小朵就一直在家,再也不出去“工作”了。
我幾乎是一步一步走到郭言和夏小朵住的地方的。
每一步都是如此沉重,這個城市的土地的重力竟然如此吸引著我,想讓我留下,繼續折磨我。
我很懷疑,自己在夏小朵面前是否能毅然地告訴她,我準備走。
也許在她面前,我會無力地崩潰,抱著她哪裡也不想去。
可是她已經是郭言的妻子了。
弄堂里人都沒有,上班時間的各戶人家都是鐵將軍把門。
我走到他們住的地方,猶豫了一下,想敲門,卻聽到屋子裡夏小朵的聲音。
那幾乎崩潰般的哀求讓我的手停在了門上。
“不要!”
屋子裡夏小朵的聲音這樣叫著。
我幾乎想破門而入,可另一個聲音立即打斷了我的動作。
“你要想清楚,拒絕我的後果。”
我渾身在抖,這個禽獸!
“你說過……你說過……就一次的……”夏小朵哀求著說。
“我說過很多話,可是我記不住我說的話。”張兆良的聲音無比淫穢。
“求求你……”
“我喜歡你小朵,為了你的丈夫,你想想……為了你的丈夫……”屋子裡椅子倒地的聲音撞擊著我的心。
媽逼!我一腳踹開了門,惡狠狠地盯著他。
他赤著身子壓在夏小朵的身上扭動著。
像一隻巨大的蛆。
我順手操起一把椅子就劈了過去,那一刻徹底掙脫了理智的束縛。
他肥胖的身體滾在地上。
我看著他,卻沒有勇氣去看在床上一絲不掛的夏小朵。
他站起來狠狠地朝我點頭。
“有種!”他說道:“原來你這婊 子和他也有一手。”
我雙眼充血看著他。“你這禽獸,我代替郭言,今天就要宰了你。”我已經不能控制自己的憤怒了,它已經啟用了我每一根神經。
“代替郭言?”他笑了起來,笑的很邪。“那你為什麼不問問你身後的郭言是不是需要你代替?”
我一怔,慢慢地轉身。
我看到了郭言。
沒有絲毫血色,灰著臉,垂著頭,扶著門的郭言
瞬間空白來形容當時的我是最恰當不過了。
這無數次我曾幻想過擔心過的場面最終還是出現了。
可是我沒有想到,我竟然也出現在這個場面中。
以這樣的方式,以這樣的狀態,出現在這樣一個場景中。
郭言怎麼能接受這一切?
張兆良的話打斷了我混亂的思考。“郭言,你自己要想清楚。”他威脅著說道:“她只是個婊 子,什麼都不能給你的婊 子,跟著我,你以後的路塌實著呢,再也不用過以前這種破日子。”
“住口!”我對他吼著。
“郭言,我沒虧待過你,我的話你可以不信,但你老婆就是個婊 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的婊 子,這樣的女人你也要?”
郭言沒有說話。
“只要我一句話,你就得滾回這裡繼續過狗日子,也只要我一句話,你依然可以坐你的辦公室,我保證2年之內讓你升任華東地區的副總,你自己決定。”
我看著郭言,他竟然沒有說任何話,我怎麼能相信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依然如同死人一樣這麼冷靜。
“我考慮一下。”隔了很久郭言這麼回答。
我看不清他的臉色,但我知道我身後的夏小朵在顫抖。
不停地抖。
那張木板床支支作響。
張兆亮用慢動作穿上衣褲挑釁地看著我,拍了拍我的肩膀離開了。
我的腳彷彿已經紮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