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下月初一這一天的到來。到了下月初一這天,少年打掃乾淨帽子上、衣服上的灰塵,帶著三十五匹細絹,來到春明門外的旅店旁邊,莊嚴地恭候在那裡,一點不敢走神。恭候到夜間,帶著一個僕人騎著一匹馬,馳往灞橋。一路上唯恐到橋邊什麼人也遇不到。來到灞橋,果然看見有一個人,形態詭怪,頭髮蓬亂,身著黃衣,兩臂交叉著抱住兩膝,靠著橋柱坐在那兒,低頭打盹兒。少年見了非常驚喜,雙手捧著細絹走上前,將細絹放在這個人的身邊,祈祝下拜,轉身離去,驅馬急馳而歸,連頭都不敢回一下。在回家的路上,少年高興地慶賀見到了這位穿黃衣服的人,免去了一場大災禍。唯獨跟少年同去的僕人不大相信這件事。沒過一旬,又有人向少年院裡投擲書信。同去的那位僕人立即出去將投信人捉獲,一看,原來是鄰居家的一個讀書人。開啟信緘,蒲紙蠟封,黑暗的信紙,都象上次一樣。信上寫的是:“你的災禍非常大,上次送去壽帛,並沒有免去禍源,還應再帶三十五匹細絹,重新放在灞橋河岸邊。”這位少年將這件事情上告到官府那裡,陳述始末緣由。官府審問那位鄰家的讀書人,他一一招認,伏法。當時常待李叢任萬年縣縣令,是他一手經辦的這個案子。所有案卷幾年之內都完好地收存在縣衙裡。
李全皋
護軍李全皋,罷淮海監臨日,寓止於開元寺。以朝廷艱梗,未獲西歸。一旦,有小校引一道人,雲能通爐火之事,全皋乃延而禮之,自此與之善。一日語及黃白之事,道人曰:“唯某頗能得之。可求一鐵鼎,容五六升以上者,黃金二十餘兩為母,日給水銀藥物,大候足而換之。莫窮歲月,終而復始。”李甚喜其說,顧囊有金帶一條,可及其數,以付道人。
諸藥既備。周火之日後,日躬自看驗。居數日微倦,乃令家人親愛者守之。日數既滿,齋沐而後開視,黃金爛然,的不虛也。李拜而信之。三日之內,添換有徵。一旦道人不來,藥爐一切如舊。疑駭之際,俄經再宿。久待訝其不至,不得已,啟爐視之,不見其金矣。事及導引小校,代填其金而止。道人絕無蹤跡。(出《桂苑叢談》)
護軍李全皋,辭去淮海監那天,暫時居住在開元寺中。因為朝廷阻難,沒能得到允許回到他西部老家。一天,有一位小校引薦一位道人來見李皋。這位道人說他通曉用爐鍊金的秘法,李全皋聽了後以禮相待,從此兩人關係日漸友善。一天談到用爐鍊金的事情,道人說:“只有貧道我擅長這種密法。你可以尋找到一隻鐵鼎,能裝五六升以上那麼大的,再拿來黃金二十多兩做母本,每天往鼎里加添水銀等藥物,待火候煉足了再更換。不要計算什麼時候能煉好這一爐,終而復始,一直煉下去,你就會得到無窮無盡的黃金啊。”李全皋聽後大喜,看看自己行囊中有金帶一條,大約有二十多兩重,交給了道士。又將鍊金所需要的水銀等藥物準備齊全,一併交給了道士。開爐升火後,每天李全拜都親自到爐邊驗看。過了幾天後,他感到有些厭倦了,就讓他的家中僕人或者信得過的人代替他去爐前看守。待到煉滿預定的天數後,齋戒沐浴換上潔淨的衣服,開啟鼎蓋驗看,只見滿鼎金黃燦然一片,確實不假啊!李全皋拜謝道士,相信了他的鍊金法術。三天之內,就可以添換取出一些煉出來的黃金。但是就在這關鍵時刻,那位道士有一天了沒有來到爐前。藥爐的一切象原先一樣,照舊添火煉燒。又過了一宿,依然不見道士的蹤影。李全皋非常奇怪著急,不得已,他自己開啟鼎蓋一看,鼎中置放的黃金母本,都不見了。因為這位道士是那個小校引薦來的。於是,小校將自己的黃金拿出來補給了李全皋,才算了結這件事。那位自稱會鍊金的道士,再也沒有見到他的蹤影。
文處子
有處子(明抄本“子”作“士”)姓文,不記其名,居漢中。常遊兩蜀侯伯之門,以燒煉為業。但留意於爐火者,鹹為所欺。有富商李十五郎者,積貨甚多。為文所惑,三年之內,家財罄空。復為識者所誚,追而恥之,以至自經。又有蜀中大將,屯兵漢中者,亦為所惑。華陽坊有成太尉新造一第未居,亦其空靜。遂求主者,賃以燒藥。因火發焚其第,延及一坊,掃地而靜。文遂夜遁,欲向西取桑林路,東趨斜谷,以脫其身。出門便為猛虎所逐,不得西去,遂北入王子山溪谷之中。其虎隨之,不離跬步。既窘迫,遂攀枝上一樹,以帶自縛於喬柯之上。其虎繞樹咆哮。及曉,官司捕逐者及樹下,虎乃徐去。遂就樹擒之,斬於燒藥之所。(出《王氏見聞》)
有一個姓文的處士,不記得他叫什麼名字啦,居住在漢中。這位文處士,經常來往於兩蜀侯伯等權貴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