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每來皆語言商議,出拔李氏。李氏初每歸來,並不敢言。
自使人同和,兼許微說冥間事。常言人罪之重者,無如枉法殺人而取金帛。又曰:“佈施者。不必造佛寺,不如先救骨肉間飢寒。如有餘,即分錫類。更有餘,則救街衢間也。其福最大。”鄭君兼憑問還往間一人壽命官爵。“回報雲:”此人好受金帛,今被折壽,已欲盡矣。然更有一官。如能改,即得終此秩。若踵前,則不離任矣。“又云:”每燒錢財,如明旦欲送錢與某神祇,即先燒三十二張紙錢,以求五道,其神祇到必獲矣。如尋常燒香,多不達。如是春秋祭祀者,即不假告報也。其燒時,輒不得就地,須以柴或草荐之,從一頭以火爇,不得攪碎(“攪”字原空“闕”,“碎”原作“剔”,據明鈔本改補)其錢即不破碎,一一可達也。“至八月中,李卻回,忽喜曰:”已有計可脫矣。“鄭詢之,曰:”奈何,然須致紙錢三五萬,令他行下可矣。“鄭乃求於還往,一邑官吏並知之,共與同(”同“原作”司“,據明抄本改。)力,依言救之。後數日。方肯說。因雲:”冥司又有剔五臟而殺人者,冥司勘覆未畢,且取彼五臟,置諸馬氏腹,令託生矣。“自是追呼稍稀,或十日方一去。但云:”磨勘文案未畢,所言受罪亦不見,其餘但拷問科決而已。“又嘗言當邑某坊曲某姓名人,合至某月日卒,至時更無差謬。又鄭君自雲:”某即合得攝安豐尉。“至明年正月三日,果為崔中丞邀攝安豐縣尉,皆其妻素知之。自正月已後,更免其追呼矣。鄭君自有記錄四十餘紙,此略而言也。(出《博異記》明鈔本作出《廣異記》)
鄭潔,本是榮陽人。寓居在壽春郡,曾經代理縣丞縣尉謀生。與李氏婚配,他是善約的侄子。鄭潔停職,寄居安豐。唐文宗開成五年四月中旬傍晚,李氏忽然心痛,說狂話,向空中邊拜邊說:“乞求。”片刻而死,唯有心窩尚溫熱。全家人悲痛哭叫,找醫生找巫婆,都無效果,只能為她準備後事而已。到五更天,雞叫一聲,竟忽然迴轉,眾人吃驚地抱著她。
良久。口鼻才有呼吸。到天亮才能說話,她說,有兩個鬼,拿著帖子追她。開始以為到州或到縣,希望沒有什麼大事。一會兒便被使者拉著走,有些害怕,走路時也不覺太難。到了一座城郭,被領進去,見到一個官人,像州郡的曹官,又領進曹官的官署,聽他宣讀追捕的理由。說我前生姓劉,是個男的,有妻子馬氏,她性情兇狠不講理,劉便殺了她,剖腹取出五臟,叫她不能託生。告狀者是馬母。李氏便問曹司說:“要想讓馬氏能託生,立刻放我回去,我盡平生所有的財物為她做功德,這個辦法是可行的。若是現在把我捕來,白佔用一間獄房,對馬氏也沒有什麼好處。”曹司說,這事你們自己去辯論去。一會兒馬氏到,李氏害怕馬氏對她無理,便對官人說,不要這樣狠毒,李氏又把對曹司說的話說了一次。官人問馬氏說,怎麼樣?馬氏說:“冤枉這麼多年,各種罪都受過,想託生又沒辦法,我聽你們的裁判。”李氏又說:“請檢視一下我的陽壽還有多少?若是沒到壽限,就請按我前邊說的辦;若是我的壽命已盡,我聽從處分。”官人說:“很有道理。”便召來司命官,一會兒,一個掌管司命者抱著案卷進來,說:“李還不應該來,昨天追捕時已查驗過。”馬上便檢,檢出後捧給官人說:“還有十八年留在人間。”本司說:“暫且讓她隨衙聽查,晚上就放她回去。”這裡快黑夜了,被所司放出。像做了個夢似的回來了。從此,人間日落時,追使就來了,雞叫就放回,如此已成常例。鄭家雖然貧苦,卻千方百計來接待來使。三五天後,使人慚愧地感謝鄭潔說:“各種味道的東西都嘗過了,不太喜歡了,不如給些茶漿、稀粥,茶酒不如漿水。這是貧苦家容易辦到的。”以後每晚都準備漿水和粥,紙錢三五張。十天後,每次來都和他商議,怎樣救出李氏。李氏最初每次回來,不敢說什麼。自從使人和她比較和氣,才稍微說點陰間的事。常說人最重的罪,就是枉法殺人而獲取別人的財物。又說若想佈施,不必造佛寺,應該先解救骨肉間的飢寒,如有餘,就分賜給別人,更有餘,就解救那些沿街乞討的人,這樣做福最大。鄭潔有時也問朋友的壽命和官職的事,回答說:“如果這人好接受別人的財物,現在就折壽,已經要壽盡了。但還有一個官職,如果變壞了,馬上就終止他俸祿,若是還和以前一樣,就不能離任。又說,每次燒紙錢,如果白天想送給某位神靈,先燒三十二張紙錢,以求天、人、畜、地獄、餓鬼五道。那位神靈必定能得到。像平常時燒香,多半得不到。如果是春秋祭祀時,就不用先告知五道,但不能就地燒,須要用柴草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