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部分(3 / 4)

小說:太平廣記 作者:

寺,堂宇宏麗,有經書千百編,觀遂留止,期盡閱乃還。先是院之東廡北室,空而扃鐍,觀因請居,寺僧不可,曰:“居是室者,多病或死,且多妖異。”觀少年恃氣力,曰:“某願得之。”遂居焉。旬餘夜寐,輒有胡人十數,挈樂持酒來,歌笑其中,若無人。如是數夕,觀雖懼,尚不言於寺僧。一日經罷,時已曛黑,觀怠甚,閉室而寢。未熟,忽見靈習在榻前,謂觀曰:“師行矣。”觀驚且恚曰:“師鬼也,何為而至?”習笑曰:“子運窮數盡,故我得以候子。”即牽觀袂去榻,觀回視,見其身尚偃,如寢熟。乃嘆曰:“嗟乎?我家遠,父母尚在,今死此,誰蔽吾屍耶?”習曰:“何子之言失而憂之深乎?夫所以為人者,以其能運手足,善視聽而已。此精魂扶之使然,非自然也。精魂離身故曰死,是以手足不能為,視聽不能施,雖六尺之軀,尚安用乎?子寧足念。”觀謝之,因問習:“常聞我教中有(明抄本”中有“作”有中“)陰去身者,誰為耶?”習曰:“吾與子謂死而未更生也。”遂相與行。其所向,雖關鍵甚嚴,輒不礙,於是出泥陽城西去。其地多草,茸密紅碧,(“碧”原作“密”,據明抄本改。)如毳毯狀。行十餘里,一水廣不數尺,流而西南。觀問習,習曰:“此俗所謂奈河,其源出於地府耶!”觀即視其水,皆血,而腥穢不可近。又見岸上有冠帶褲襦凡數百。習曰:“此逝者之衣,由此趨冥道耳。”又望水西有二城,南北可一里餘。草樹矇蔽,廬舍駢接。習與觀曰:“與子俱往彼,君生南城徐氏,為次子。我生北城侯氏,為長子。生十年,當重與君捨家歸佛氏。”觀曰:“吾聞人死當為冥官追捕,案籍罪福。苟平生事行無大過,然後更生人間。今我死未盡夕,遂能如是耶?”曰:“不然,冥途與世人無異。脫不為不道,寧桎梏可及身哉!”言已,習即牽衣躍而過。觀方攀岸將下,水豁然而開,廣丈餘,觀驚眙惶惑。忽有牽觀者,觀回視一人,盡體皆毛,狀若獅子,其貌即人也。良久謂觀曰:“師何往?”曰:“往此南城耳。”其人曰:“吾命汝閱大藏經,宜疾還,不可久留。”遂持觀臂,急東西指郡城而歸。未至數里又見一人,狀如前召觀者,大呼曰:“可持去,將無籍。”頃之。逐至寺。時天以曙,見所居室有僧數十,擁其門,視己身在榻。二人排觀入門,忽有水自上沃其體,遂寤。寺僧曰:“觀卒一夕矣。”於是具以事語僧。後數日,於佛宇中見二土偶象,為左右侍,乃觀前所見者。觀因誓心精思,留閱藏經,雖寒暑無少墮。凡數年而歸,時寶曆二年五月十五日。會昌中,詔除天下佛寺,觀亦斥去。

後至長安,以占候遊公卿門,言事往往而中。常為沂州臨沂縣尉。餘在京師,聞其事於觀也。(出《宣室志》)

董觀是太原人,善於陰陽占卜之術。唐朝元和年間,與僧人靈習友好。一同到吳楚一帶去,靈習在路上死去,觀也回到幷州。寶曆年間,觀到汾經遊覽,到了泥陽郡,在興龍寺會見僧人。興龍寺堂宇宏偉壯麗,有經書數千百編。觀就停留在這裡,打算都閱讀完再回去。

原來這院的東邊廊房的北屋,空著而且上著閂鎖。觀於是請求居住,寺僧不同意,說:“住在這個屋,大多有病有的死去,又多妖怪。”觀憑著年少氣壯,說:“我願得到它。”於是住在那裡。過了十多天夜間睡覺,就有胡人幾十個,帶著樂器拿著酒,歌舞歡笑在那裡,好象沒有別人。象這樣幾個晚上。觀雖然害怕,還沒有對寺僧說。一天唸完經,天已經昏黑,觀疲勞到極點,關門睡覺。尚未睡熟,忽然看見靈習在床前,對觀說:“師傅走吧。”觀吃驚並且憤怒地說:“你是鬼,為什麼到這來。”習笑著說:“你的生命已到盡頭,所以我來侍候你。”就拽著觀的袖子離開床。觀回頭看,看見他的身體還躺在那裡,象睡熟了,就嘆息道:“唉!我家離這兒很遠,父母還在,現在死在這裡,誰來遮蔽我的屍體呢?”習說:“為什麼你說得這麼失望,擔憂得這麼深重呢?那成為人的原因,是因為能運動手腳,善於看和聽罷了,這都是精魂扶植使它這樣,不是天然的;精魂離開身體所以叫死,因此手腳不能運動,看和聽不能實施,即使是六尺的軀體,還有什麼用呢?你還值得想念嗎?”觀感謝他,於是問習道:“曾經聽說我教中有能隱去體的,誰能夠這樣做呢?”習說:“象你我這樣死了但尚未託生的就是。”於是就和靈習一塊走了,他們一路上,關卡雖然很嚴,但於他們也並無阻礙。於是出了泥陽城向西走去,那地方有很多的草,重迭繁密花紅碧綠,象毳毯的樣子。走了十多里,一河寬不到幾尺,向西南方向流去。觀問習,習說:“這就是俗話所說的奈河,它的源頭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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