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書言筆語,止還我白司馬。若不肯來俊,即與你孟青。”橫遭苦楚,非命者不可勝數。白司馬者,北邙山白司馬坂也。來俊者,中丞來俊臣也。孟青者。將軍孟青棒也。後坐私畜錦,朝堂決殺之。(出《朝野僉載》)
武后稱帝的周朝時,有個侍御史侯思止,他原來是醴泉縣一個賣餅的。因他羅織罪名對別人進行了誣告,竟依照先例授予他五品官銜。他曾在皇帝面前請求給他御史之職,皇帝說:“你不認識字。”侯思止回答說:“獬豸(傳說的一種怪獸,要是兩人打架,它可以識別出哪個是壞人並去頂他)哪裡識字,可是它可以為了國家去用角頂那些罪人。”於是皇帝授予他御史。每次審問案子,他都要殺死很多人。他從來沒有多餘的話,只是對囚徒說:“不用你書言筆語,只還我白司馬!若是不肯來俊,那就給你孟青!”囚徒們個人慘遭痛苦,被他折磨死的不記其數。所謂白司馬,是洛陽附近的北邙山白司馬版(墓地);來俊,是指御史中丞來俊臣(是個極殘忍的人);孟青,是指將軍孟青使用過的木棒(曾用此棒杖殺過人)。後來因犯下私自積蓄錦緞之罪,朝廷判決他死刑而被殺掉。
來俊臣
來俊臣,雍人也。父操,松州長史。俊臣少詭譎無賴,反覆險詖,殘忍荒慝,舉世無比。則天朝,羅告諸王貴臣,授朝散大夫,拜侍御史,按制獄。少不會意者,必牽引之,前後坐族,(族字原缺。據明抄本補。)滅千餘家。朝廷累息,無敢言者。道路以目。與侍御史王弘義、侯思止腹心。羅告衣冠。無間春夏。誅斬人不絕。時於麗景門內建制獄,亦號為新開門,但入新開門,百不全一。弘義戲謂麗景門為“例竟門”,言入此門例竟也。俊臣與其黨朱南山等十餘輩,造告密羅織經數十言,皆有條貫支節張本。佈置事狀由緒,令其黨告之。或投匭以聞。則天多委俊臣按問。俊臣別造枷,號為“突地吼”。遭其枷者,輪轉於地,斯須悶絕矣。又作枷有十,號棒名“見即承”。復有鐵圈籠頭,當訊囚,圈中下楔。其餘名號數十,大略如此也。囚人無貴賤,必(必字原空缺,據明抄本補)先例枷棒於地,召囚前曰:“此是作具。”見之魂膽飛越,無不自誣者。則天重其爵賞以酬之,故更競勸為酷矣!由是告密者之徒,紛然道路,名流伔俯,閱日而已。朝士因朝,默遭掩襲,至於族滅,與其家訣曰:“不知重相見否。”天授中,春官尚書狄仁傑、天官侍郎任令暉、文昌右丞盧獻等(等字原空缺,據明抄本補)五人,併為其羅告。俊臣既以族人家為功,欲引人承反,乃奏請降敕。一問既承同首例,得減死,以脅仁杰等,令承反。傑款曰:“大周革命,萬物惟新,唐室舊臣,某從誅戮,反是實。”俊臣乃少寬之。其判官王德壽謂傑曰:“尚書事已爾,且得減死。壽今業已受驅策,意欲求少階級,憑(憑原作馮,據明抄本改)尚書牽楊執柔可乎?”傑曰:“若之何?”壽曰:“尚書昔在春官,執柔任某司員外,引之可也。”傑曰:“皇天厚土,遣狄仁傑行此事耶!”以頭觸柱,血流被面。德壽懼而謝焉。仁杰既承反,所司待日行刑,不復嚴防,得憑首(明抄本首作守)者求筆硯。折被頭帛書之,敘冤苦,置於綿衣中。遣謂德壽曰:“時方熱。請赴家人去其綿。”德壽不復疑也。家人得衣中書,傑子光遠持之稱變,得召見。則天覽之惘然,召問俊臣曰:“卿言仁杰等承反,今其子弟訟冤何也?”俊臣曰:“此等何能自伏其罪。臣寢處之甚安,亦不去其巾帶,則天令通事舍人周琳往視之。俊臣遂命獄人,令假傑等巾帶,行立於西,命綝視之。懼俊臣,莫敢西顧,但視東唯諾而已。俊臣令綝少留,附進狀。乃令判官妄為傑等作謝死表,代署而進之。
鳳閣侍郎樂思誨男,年八九歲。其家已族,且隸於司農,上變得召見,言俊臣等苛毒,願陛下假條反狀以付之,無大小皆如狀矣。則天意少解,乃召見傑等曰:“卿承反何也?”傑等曰:“向不承,已死於枷棒矣!”則天曰:“何為作謝死表?”傑等曰:“無”。因以表示之,乃知其代署,因釋此五家。俊臣復奏大將軍張乾(舊唐書來俊臣傳乾作虔)勖,大將軍給使範雲仙,於洛陽(陽字原空缺,據明抄本補)牧院。虔勖等(虔勖等三字原空缺,據舊唐書來俊臣傳補)不堪苦,自訟於國有功,言辭頗厲。俊臣命衛士亂刀斫殺之;雲仙亦言歷事先朝,稱使司冤苦,俊臣命截去其舌。士庶破膽,無敢言者。俊臣累坐贓,出同州參軍,逼奪同列參軍妻,仍辱其母,莫敢言者。尋授河南尉,累遷太僕卿。則天賜其奴婢十人,當授於司農。時西番酋長大將軍斛瑟羅,家有細婢善歌舞。俊臣且止司農賜,令其黨羅告斛瑟羅反,將圖其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