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日,每短諸葛功業,為詩曰:“陣圖誰許可,廟貌我揶揄。”又云:“焚卻蜀書宜不讀,武侯無可律吾身。”譏李白曰:“我生若在開元日,爭遣名為李翰林。”又曰:“李白終無取,陶潛固不刊。”自題其集雲:“詩源何代失澄清,處處狂波汙後生。常感道孤吟有淚,卻緣風壞語無情。難甘惡少欺韓信,枉被諸侯殺禰衡。縱到緱山也無益,四方聯絡盡蛙聲。”放誕如此。後軍亂被害。
薛能以文章自負,而累出戎鎮,常鬱郁嘆息,因有《謝詩淮南寄天柱茶》。其落句雲:“粗官乞與直拋卻,賴有詩情合得嘗。”意以節將為“粗官”也。鎮許昌日,幕吏鹹集,因令其子橐鞬參諸幕客,幕客驚怪。能曰:“俾渠消災。”時人以為輕薄。(出《北夢瑣言》,據談氏初印本附錄)
薛能,會昌年間中的進士。自以為很了不起,在西川任從事時,經常詆譭諸葛亮的功業。他寫詩道:“陣圖誰許可,廟貌我揶揄。”又寫道:“焚卻蜀書宜不讀,武侯無可律吾身。”譏諷李白道:“我生若在開元日,爭遣名為李翰林。”又道:“李白終無取,陶潛固不同。”在自己的詩文集上題詩道:“詩源何代史澄清,處處狂波汙後生。常感道孤吟有淚,卻緣風壞語無情。難甘惡少欺韓信,枉被諸侯殺禰衡。縱到緱山也無益,四方聯絡盡蛙聲。”竟然輕浮虛妄到如此地步。後來因軍隊叛亂而被殺。
薛能以其文章寫的好而很自負,曾多次出任各地軍府,經常抑鬱寡歡嘆息不已。他曾寫過一首詩為《謝淮南寄天柱榮》,詩的最後兩句寫道:“粗官乞與直拋卻,賴有詩情合得嘗。”意思是節度使也不過是粗官罷了。在他鎮守許昌時,把幕府的官吏們都召集在一起,於是命令他的兒子穿戴成武將的裝束參拜各位幕客,幕客很覺驚異奇怪,薛能說:“這是讓他消災。”當時人們認為他很輕薄。
高逢休
顧雲,大順中,制同羊昭業等十人修史。雲在江淮,遇高逢休諫議。時劉子長僕射清名雅譽,棄塞縉紳,其弟崇望覆在中書。雲以逢休與子長舊交,將造門,希致先容,逢休許之久矣。雲臨期請書,逢休授之一函,甚草創。雲微有惑,因潛起閱之。凡一幅,並不言云,但曰:“羊昭業擬將一尺三寸汗腳,踏他燒殘龍尾道。懿宗皇帝雖薄德,不任被前件人羅織。執大政者亦大悠悠。”雲吁嘆而已。(原缺出處,談氏初印本文同,不出《摭言》)
顧雲,唐大順年間,皇帝詔命他與羊昭業等十人撰寫史書。顧雲在江淮遇見諫議大夫高逢休,當時僕射劉子長高潔美好的聲譽充滿了整個士大夫階層,他的弟弟崇望又在中書省。
顧雲因為知道高逢休與劉子長是老朋友,他想要去登門拜訪劉子長,希望高逢休先給劉子長寫封信引介一下,高逢休答應好長時間了,顧雲臨行前請他快把引介信寫來,高逢休使給了他一封,但是很潦草不莊重,顧雲有些疑惑,於是躲起來偷偷地閱讀。只見滿篇信紙上,並未談顧雲,而只寫道:“羊昭業打算用他一尺三寸的汗腳,又去走那條已被他燒燬了的通向皇宮的龍尾道。懿宗皇帝雖然缺少德行,但也不能讓上述那個人任意虛構罪名。掌大權的人也應該從大處去看。”顧雲看後只能感嘆而已。
汲 師
汲師,滑州人也。自溧水尉拜監察御史。時大夫李乾佑為萬年令。師按縣獄,乾佑差池而晚出,師怒,不顧而出。銜之。乾佑尋巡察。韋務靜與師鄉里,充乾佑判官。會制書拜乾佑中丞,乾佑顧謂務靜曰:“邑子可出矣,足下可入矣。”遂左授新樂令。性躁率,時直長李衝寂,即高宗從弟也,微有犯。師將彈而謂之,呼衝寂為弟。衝寂為之曰:“衝寂主上從弟,公姓汲,於皇家何親,而見呼為弟?”師慚而止。嘗監享太廟,責署官,將彈之。署官徹曉伺其失,汲履赤舄如廁,共訐之,乃止。(出《御史臺記》,原缺,據談氏初印本附錄)
汲師,滑州人,是由漂水縣尉提拔為監察御史的。當時大夫李乾佑任萬年縣令,汲師去巡視萬年縣的監獄,乾佑因出現差錯而出迎遲了,汲師很生氣,沒有去看望他便走了。乾佑記恨在心。乾佑不久也到各地去巡察。韋務靜與汲師是同鄉,他在乾佑手下任判官。這時正好皇帝下詔任命李乾佑為御史中丞,他對韋務靜說:“你的同鄉該下去了,你應該上來了。”於是汲師被降職為新樂縣令。汲師的性格浮躁而輕率,在他擔任監察御史時,直長李衝寂,即唐高宗的從弟,犯了些小過錯,汲師便要彈劾他並告訴他。他稱呼衝寂為弟。衝寂對他說:“我是皇上的從弟,你姓汲,與皇家是什麼親戚,見面就稱我為弟呢?”汲師很慚愧而不再彈劾衝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