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錢濟家。賀知之,每夫還,欣然奉事,未嘗形於顏色。夫慚愧不自得,更非理毆罵之,婦亦不之酬對。其姑已老且病,凜餒切骨。婦傭織以資之,所得傭值,盡歸其姑,已則寒餒。姑又不慈,日有凌虐。婦益加恭敬,下氣怡聲,以悅其意,終無怨嘆。夫嘗挈所愛至家,賀以女弟呼之,略無慍色。賀為婦二十餘年,其夫無半年在家,而能勤力奉養,始終無怨,可謂賢孝矣。(出《玉堂閒話》)
兗州有一戶平民百姓,婦媳姓賀,鄰里叫她織女。賀氏的父母以務農為生。丈夫是挑擔的商販,常年往來於郡城之間。賀氏初嫁為新婦時,未滿十天丈夫就外出經商。每次外出都是一連幾年才回家,在家裡住不了幾天就又外出了。他用經商掙來的錢在外面養了別的女人,不給家接濟一個錢。賀氏知道這件事後,每當丈夫回家,他依然殷勤侍奉,臉上沒有絲毫不快的顏色。丈夫無可挑剔,心中不免有些慚愧,後來又無緣無故地辱罵賀氏,賀氏亦從不生氣與他對罵。婆婆已經年老而且有病,經受著飢寒的煎迫。媳婦賀氏便給人家織布掙錢接濟家用,掙得的工錢如數交給婆婆,寧可自己挨凍受餓。婆婆又不知心疼兒媳,天天虐待她。賀氏生怕老人生氣,更加畢恭畢敬,整日低聲下氣,和顏悅色,以遂其心意,討她喜歡,自己從無怨言。丈夫時常把情人領到家裡,賀氏便以妹妹相稱,臉上毫無怨恨的表示。
賀氏為媳婦二十多年了,丈夫沒有在家裡住上半年,而她仍能勉力奉養老人侍候丈夫,從來沒有怨言,堪稱賢惠孝順的女人啊!
才婦謝道韞
王凝之妻謝道韞。王獻之與客談義不勝,道韞遣婢白曰:“請與小郎解圍。”乃施青綾步障自蔽,與客談,客不能屈。(出《獨異志》)
王凝之的妻子謝道韞。一天,王獻之在家裡與一位客人談論文理,始終辯論不過這位客人。道韞打發使女告訴獻之道:“請讓我來為小郎解圍。”於是用青色綾緞當做幛子遮住了自己,隔著幛子與客人辯論起來,這位客人無論如何也不能辯論過她。
楊容華
楊盈川侄女曰容華。幼善屬文。嘗為《新妝》詩,好事者多傳之。詩曰:“宿鳥驚眠罷,房櫳乘曉開。鳳釵金作縷,鸞鏡玉為臺。妝似臨池出,人疑月下來。自憐終不見,欲去復徘徊。”(出《朝野僉載》)
楊盈川的侄女叫楊容華,自幼善長詩文。容華曾寫過一首表現年青女子新妝情景的詩,喜歡這首詩的人都爭相傳誦。這首詩寫道:“宿鳥驚眠罷,房櫳乘曉開。鳳釵金作縷,鸞鏡玉為臺。妝似臨池出,人疑月下來。自憐終不見,欲去復徘徊。”
上官昭容
唐上官昭容之方娠,母鄭氏夢神人畀之大秤,以此可秤量天下。生彌月,鄭弄之曰:“爾非秤量天下乎?”(乎字原缺,據明抄本補)孩啞應之曰:“是”。襁中遇家禍,入掖庭。年十四,聰達敏識,才華無比。天后聞而試之,援筆立成,皆如宿構。自通天后,建景龍前,恆掌宸翰。其軍國謀猷,殺生大柄,多其決。至若幽求英雋,。鬱興詞藻。國有好文之士,朝希不學之臣。二十年間,野無遺逸,此其力也。而晚年頗外通朋黨,輕弄權勢,朝廷畏之矣。玄宗平難,被誅。(出《景龍文館記》)
唐朝的上官昭容,在母親剛懷了她時,夢見有個神仙投給她一杆極大的秤,用它可以秤量天下。出生滿月之時,母親鄭氏逗弄她道:“你就是秤量天下的人嗎?”小孩咿咿啞啞地答道:“是。”孩提之時家中遇難,上官昭容便隨母鄭氏配入掖庭。十四歲時,聰明穎達敏捷博識,顯示出無比的才華。則天皇后聽說後便要考考她,只見她提筆即書,文章立成,全像早有成竹在胸一般。自從武周通天年間以後,在建立景龍文館之前,她一直掌管則天女皇的詔命文告工作。朝廷的軍國大計,生殺大事,多由她來裁決。至若搜求英俊人才,網羅擅長文辭的詞客強人,她更是竭盡其力。一時間,國內多有好文之士,朝廷少有不學之臣。一連二十餘年,民間出現路無拾遺的昇平景象,這是上官昭容善於輔佐朝政的功勞。然而晚年之時她卻多與宮外朋黨溝通,玩弄權術,成為朝廷的危險人物,唐玄宗平息禍亂時,上官昭容被殺掉了。
張 氏
燕文貞公張說,其女嫁盧氏。嘗謂舅求官,候父朝下而問焉。父不語,但指搘床龜而示之。女拜而歸室,告其夫曰:“舅得詹事矣。”(出《傳載》)
燕文貞公張說的女兒嫁給了一家姓盧的。她說過要給公公求一個官職,等到父親退朝回家時便向他打聽。父親不說話,只是指著支撐床的龜向她示意,女兒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