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興,濃雲四合,狂電震霆,雨雹交下。食頃方霽,盆涸而櫛已亡。(出《三水小牘》)
唐代有個人叫張應,奉命從滎陽到河內郡。從九鼎渡涉水過河時,所騎的小馬受驚跑了。到了北岸,看見馬腿上有東西纏繞著,形狀象只大蚯蚓,深紅色。他就拔出佩刀,把它砍斷在地上,斷了之後它又自行連線起來,緊緊地蜷縮著好象一枚白色的牛角梳子,上面有紅色花紋,好象絲線一樣橫向纏繞著,他便撿起來放到口袋裡。辦完事情往回走時,又渡過那條河,到了平陰。歲時,天氣晴朗,烈日當空,地上的熱氣直往上冒。他便在茶園的水井旁邊休息,到井前洗洗手臉,順便與園內的老頭說起這件事,並拿出白色獸骨梳子放在盆裡水上。忽然黑氣勃然興起,濃雲從四面合攏過來,電閃雷鳴,暴雨與冰雹傾瀉而下,過一頓飯的功夫才雨過天晴。此時,盆裡的水乾了,那個白色梳子也已經無影無蹤。
天公壇
巴蜀間,於高山頂或潔地,建天公壇。祈水旱。蓋開元中上帝所降儀法,以示人也。其壇或羊牛所犯,及預齋者飲酒食肉,多為震死。新繁人王蕘,因往別業,村民烹豚待之。有一自天公齋回,乃即席食肉。王謂曰:“爾不懼雷霆耶?”曰:“我與雷為兄弟,何懼之有?”王異之,乃詰其所謂。曰:“我受雷公籙,與雷同職。”因取其籙驗之,果如其說。
仍有數卷,或畫壯夫,以拳扡地為井,號拳扡井。或畫一士負薪枿,號一谷柴。或以七手撮山箕之,號七山箕。江陵東村李道士舍,亦有此籙。或雲,三洞法箕外,有一百二法,為天師子嗣師所禁。唯許救物,苟邪用,必上帝考責陰誅也。(出《北夢瑣言》)
巴蜀境內,常常看到在高山頂上或者乾淨的地方建有天公壇,用以祈禱解除水旱之災,這大概是開元年間天帝所降下的禮儀辦法,用來昭示人們的。那天公壇如果有牛羊去觸犯,以及有原先吃素的人又喝酒吃肉的,多數被雷擊死。新繁有個人叫王蕘,因為要離家到他的別墅去,本村人便煮了豬肉款待他。有個人從天公壇齋戒回來,便坐到桌前吃肉,王蕘對他說:“你不怕遭雷擊?”答道:“我和雷公是兄弟,有什麼可怕的!”王感到奇怪,便追問他原因,他說:“我接受了雷公籙,與雷公的職位相同。”於是拿出他的雷公籙讓人檢驗,果然象他說的那樣。除了畫著他之外,還有好幾卷,有的畫著強壯的男子用拳把平地扠成一口井,號稱“拳扠井”;有的畫著壯士揹負著柴禾,號稱“一谷柴”;有的則用七隻手撮起山來顛簸,號稱“七山箕”。江陵東村的李道士家,也有這樣的籙。有人說:三洞法籙之外,還有一百零二法,為天師的後代所嚴加看管,只允許用來拯救生靈,如果用於不正當的事情,必定受到天帝嚴厲拷問責罰乃至暗中殺戮。
申文緯
尉氏尉申文緯,嘗話,頃以事至洛城南玉泉寺。時盛夏,寺左有池,大旱,村人祈禱,未嘗不應。池之陽有龍廟,時文緯俯池而觀,有物如敗花,葉大如蓋,因以瓦礫擲之。僧曰:“切不可,恐致風雷之怒。”申亦不以介意。逡巡,白霧自水面起,才及山趾。寺在山上,石路七盤。大雨,霆雷震擊,比至平地,已數尺,溪壑暴漲。驢乘洎僕伕,隨流漂盪,莫能植足。晝日如暮,霆震不已。申之口吻皆黑,怖懼非常。俄至一村,尋亦開霽。果中傷寒病,將曉有微汗,比明無恙。豈龍之怒,幾為所斃也。(出《玉堂閒話》)
尉氏縣的縣尉申文緯,曾經說過,不久前他因有事到洛陽城南的玉泉寺。當時正是盛夏,寺的旁邊有個水池,大早時節,村裡人前來祈禱求雨,沒有不應驗的。水池的北面有座龍王廟。這時,文緯哈腰對著池水觀看,見裡面有個東西好象殘敗的花,大葉子猶如傘蓋,他便投擲瓦片去打它。旁邊有個僧人說:“切切不可如此,這樣會招致風雷發怒的。”申文緯也沒把此事放在心上。不一會兒,白茫茫的霧氣從池水中升起,剛剛瀰漫到山腳。玉泉寺座落在山上,有石頭鋪成的路盤繞七匝才到山下。這時大雨滂沱,電閃雷鳴。等他走到山下時,大水已有數尺深,河流溝壑都已漲滿,驢車及車伕都泡在水裡隨著水流漂盪,不能站穩腳跟。大白天就象黃昏一樣迷濛昏暗,暴雷一直響個不停。申文緯非常恐怖懼怕,嘴唇全都變成了黑色。他很快來到一個村莊,過了一會兒天也晴了。他果然受了寒,將近拂曉時出了少許汗,等到天亮已全好了。難道是龍發怒了?差點為此葬送了性命!
法門寺
長安西法門寺,乃中國伽藍之勝境也,如來中指節在焉。照臨之內,奉佛之人,罔不歸敬。殿宇之盛,寰海無倫。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