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蕙芳以頭觸地:“王妃要能饒我,叫我幹什麼都行。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那好。”洪宣嬌命人把筆和紙準備好,對侯蕙芳說:“你按我的意思,給楊秀清寫封信。”“是是是,您說吧!”
洪宣嬌一邊念,侯蕙芳一邊寫。這封信是這樣寫的:
據觀察,他(指洪秀全)沒有其他變化。吃酒、聽曲,一切如常,並告訴胡以晃等人,積極籌備禪位大典。昨晚,洪仁發來過,要求給他幾萬銀子,修建什麼逍遙樓。他不給,口角多時,不歡而散。
蕙
洪宣嬌又問:“信裡不需要什麼暗語?”侯蕙芳說,“不用,不用。東王認識我的筆體,這樣寫萬無一失。”洪宣嬌說:“你一會兒就把信交給楊四,不要被他看出破綻。咱可把話說清楚,你敢跟我耍心眼兒,那可是自討苦吃!”侯蕙芳起誓發願,表示誠心改過。洪宣嬌仍不放心,派人到暗中監視。同時,又抓緊時間,向天王做了稟奏。
洪秀全聽罷,又驚又喜,額角上滲出冷汗。他讓謝妃把原信保管好,留下楊秀清的罪證。不過,洪秀全並未因此感到輕鬆。相反,更感到事情的嚴重和緊迫。
天到五更,後門開放了,侯蕙芳找著侍衛楊四,把信交給了他。呆了一會兒,楊四藉口有事,把信送走。侯蕙芳回來後,暫被軟禁起來。楊四回來後,也被人監禁了。
早飯後,洪仁發進宮,一見洪秀全就吵著要銀子。秀全不給,洪仁發就大吵大叫,把後宮都驚動了。人們發現天王氣得臉色鐵青,暴跳如雷,指著洪仁發怒吼道:“別以為你是我哥哥,就敢任意胡行。哼,朕照樣可以處治你!”洪仁發說:“你敢!你忘恩負義,你忘了從小是我把你帶大的!”“住口!放肆!”洪秀全忍無可忍,向外面喝喊:“來人!把他拉到天台,重打一百!”洪仁發不服,吵得更兇了。他被侍衛押到天王府外的天台前,狠揍了一百脊杖。只打得鮮血迸流,皮開肉綻。天王餘怒未消,又傳旨查封了洪仁發的府第,並宣佈斷絕弟兄情誼,立即押送離京。天王的詔旨傳到東府,幾乎沒用費事,就取了“關憑”“路引”。就這樣,洪仁發被人押著離開了天京。
兩天後,洪仁發來到安慶。他立刻派心腹之人,把三封詔旨,用八百里緊急速度分送出去。
活分兩頭。且說北王韋昌輝,自離開天京,徑直來到江西,屯兵於瑞州。他根本無心作戰,命令三軍深溝高壘,原地駐守,成天在軍營裡飲酒作樂。三天後,他接到第一封密報,說楊秀清在望雲樓,自稱萬歲接受朝拜。韋昌輝大喜,心裡說:果不出所料,姓楊的真下手了。俗語說:“英雄造時勢,時勢造英雄。”該我韋昌輝走運,掌權的時候到了。他屏退眾人,一個人坐到寶座上,閉著眼睛,把形勢又分析了一遍:可笑楊秀清,不識時務,自取其禍;洪秀全也不是省油燈,決不會任由擺佈。這樣,一場混戰是不可避免的了。勝負嗎,還很難說。不過這沒關係,他們誰勝誰敗對我都有好處,洪秀全若除掉楊秀清,我就可以取代東王的地位,實掌大權;楊秀清若除掉洪秀全,我照舊掌握大權。假如洪、楊兩敗俱傷,我就乘機把他們全都幹掉,自立為王。啊,但願如此。他從心底裡看不起洪秀全:一個山村的教書匠,屢試不第的窮秀才,除了會寫幾個破字、編幾首歪詩之外,別無他長,有什麼資格做君主?楊秀清嗎,不過是個盜洞的煤黑子,成不了什麼氣候。韋昌輝又想到自己頭上:我念過書,有學問,功底深厚。另外,把萬貫家財捐給了聖庫。憑什麼把我安排到第五位?幾年來,我姓韋的受了多少窩囊氣?他胡思亂想了好大一陣,把心腹愛將許宗揚叫進中軍大帳,問道:“我叫你準備的三千精兵、二百隻快船,現在何處?”“回六千歲,都在江灣候令。”韋昌輝說:“你們把這支軍隊帶好,隨時聽候呼叫。”“是!”
書說簡短。幾天後,韋昌輝又收到第二個密報:“天父下凡,逼天王禪位。”韋昌輝暗想:是我下手的時候了。他馬上吩咐一聲,擂鼓聚將。並傳下命令:明日四更造飯,五更出兵,向清軍進攻。
到了第二天,太平軍向清軍曾國華部發起進攻。清軍招架不住,退走五十餘里。次日,太平軍照舊猛攻,又把清軍殺退了五六十里。太平軍接二連三地攻打了四五天,把清軍打得焦頭爛額,疲憊不堪。打著打著,韋昌輝突然下令收兵,退回瑞州。他把大將曾建勳叫到眼前,命令說:“你帶兵嚴守此城。不必交戰,只要不讓妖兵過境就行了。至於下一步怎麼打,再聽我的安排。”“遵令!”
韋昌輝把前方的事情做了交代,當日登上戰船,率領愛將許宗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