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親衛於是趕忙收起了刀槍等武器,立即在各自的軍官的率領下紛紛散開,只留下了十餘個親兵,在二虎的率領下守在高府大門之內。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拍打門環的聲音,並且有人在外面叫道:“快快開門!聖旨到!”
高懷遠招手讓一個親衛到大廳裡面搬出了一張大椅,撩戰袍大馬金刀的坐在了正對大門的椅子上,而二虎則手持那把碩長而且擦拭的明晃晃令人目眩的陌刀,一臉冷峻的站在高懷遠的身邊。
開門,讓他們進來!高懷遠微微一擺手,對守在大門處的幾個親兵吩咐道。
幾個親兵躬身接令,立即上前拉掉了大門上的門閂,吱呀呀一聲,便開啟了高府的大門,隨即一隊披掛整齊的官兵呼呼啦啦的便衝入了高府,並且立即便將高府之中的幾個親兵給逼退到了一旁,用刀槍逼住了他們,使他們不能亂動。
在大門外面響起了一陣得意的笑聲,接著身穿紫色官服的鄭損,便在全身披掛整齊的吳響的護隨下,撩官袍邁過門檻,帶著得意的笑容,手捧一卷黃娟走入了高府大院之中。
但是當他們看到高懷遠也同樣一身甲冑大馬金刀的坐在當院的一張大椅上的時候,鄭損的笑容立即僵在了臉上,顯然他沒料到高懷遠今天居然會如此一身打扮,這簡直就如同出征一般嘛!於是鄭損心中徒然緊張了起來,但是看了一下已經湧入院子之中的這些御龍弓箭直的精兵,他便又放心了下來。
高大人!好久不見了!呵呵!聖上有旨!請高大人跪下接旨!鄭損走入院子之後,遠遠的便站住了腳步,對著高懷遠得意的說道,而他身後的那個吳響,也帶著得意的冷笑,非常配合的出了兩聲冷笑,來襯托一下鄭損的得意。
高懷遠伸手從一個親兵手中的托盤上拿起了一個茶碗,氣定神閒的喝了一口,卻並未立即站起來跪下接旨,連招呼人安排香案都沒有,斜眼看了一眼院子裡面湧進來的這些官兵,又帶著鄙夷的目光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站在他不太遠的鄭損和吳響兩人。
這倆人可真算是老朋友了,吳響當年在江州都統司當都統,他入川之前途經楚州的時候,查實吳響貪墨軍餉,於是將吳響打了一頓,還綁縛起來押赴了京城之中交刑部處置,可是這廝去年卻鹹魚翻身,去年年底被重新調入京師,入殿前司當了副都指揮使,這件事他其實早已耳聞。
而鄭損這廝在利州被他好一頓斥責之後,架空了起來,後來被朝廷調回了京師,先是讓他當了個什麼大學士,現在又令他權知大理寺卿一職,這個訊息高懷遠也早已得知。
以前他得罪過的一批官員,這段時間也紛紛復起,回到了朝中為官,這些訊息他一個不拉,全部都知道,他還知道,紀先成在昨天早朝,也已經被奪了左諫議大夫一職,令其回家待罪,當這些事情一件件生的時候,高懷遠的心便漸漸的冷了下來。
本來他還以為,趙昀會念及他這麼多年以來,和他如同兄弟一般的關係上,念及他曾經冒死將他扶上龍座的面子上,念及他這麼多年兢兢業業為朝廷辦事的面子上,至多也就是給他個閒王的帽子,把他架空起來也就罷了。
但是當一天又一天過去,趙昀卻一直不再見他,就這麼把他涼到了家中,還不斷的起復那些因他被罷官的官員的時候,高懷遠心中便早已明白了,趙昀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趙於莒了,自己這些年來,抓住兵權,已經讓趙昀感覺到自己威脅到了他的權利,而且因為他高懷遠在民間影響力也越來越大,所以已經讓趙昀對他忌憚,那麼他便慢慢的也不再指望趙昀能放過他了。
從那一天起,高懷遠便也狠下了心,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所以他不會對君權有太多的顧忌,更不會有什麼效忠皇帝的思想,既然忠臣做不了,那麼他根本也不會想,自己效仿當年的岳飛嶽王爺那樣,伸著脖子等著趙昀的屠刀落下來。
現在看來,紀先成和賈奇以及他的分析確實不錯,趙昀已經對他下定了決心,要把他從這個世上抹掉,徹底消除掉他對這個國家的影響了!
高懷遠嘴裡面微微有些苦,腦海中不時的浮現出年少時期,那個跟著他屁股後面,大哥長大哥短的稱呼他的那個懵懂少年,他有點想不通,為何他如此為國做事,到頭來老趙家卻還是要想辦法置他於死地呢?難道這是大宋的命數不成?難道大宋活該不能出一個可以為他們光復舊業的忠臣嗎?
大膽!高懷遠,難道你沒有聽到鄭大人的話嗎?還不快快跪下接旨?吳響聽鄭損對高懷遠說要宣旨之後,高懷遠卻坐在大椅上沒一點反應,於是狗仗人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