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蕭、醉生夢死,為此也沒少挨罰,但總有老夫人護著。
本來今春要送他入京參與殿試,因有河間府鄭大人的保薦,可免鄉試、會試,但年後就傳出了鄭皇后要省親河間的訊息,安貞就打消了讓他入京殿試的念頭,若有機會先在權貴面前露露臉,於明春進試亦有好處。
又因鄭仕元正得河間郡王鄭紳的欣賞,攀附了這門顯貴,再舉士更是易若反掌,結合種種因素考慮,安貞認為遲試一年無大礙,卻不能誤了攀權結貴的千載良機,哪知帶他出來,他卻馬失前蹄摔個慘,好歹的命!
“唉……平日裡叫他學些弓射馬術,卻是不聽,如今……高寵,你帶五七個差役護著衙內隨後來吧……”安貞也不想因為兒子再延誤了保駕大事,當即吩咐一聲,就打馬揚鞭衝下了荒坡,眾騎軍呼嘯相隨而去。
被喚做高寵的正是縣衙一位都頭,年約二十二三,一襲皂袍,頭扎英雄巾,手擒一杆丈八長的虎頭鏨金槍,玉面光燦燦,虎目耀精芒,英風颯颯、殺氣騰騰……眼見安大人把衙內交給了自已,高寵不由苦笑了。
此刻後面幾匹馬也趕了上來,其中一匹馬上馱了兩個人,坐著的那一位同樣是皂袍,他的清秀之處卻非高寵所能媲美的,高寵氣宇軒昂,渾身散發著剛陽氣勢,而這一位俊秀無端,則充滿了陰柔之氣,尤其一雙細眉,姣好若女子,眸光顧盼之間流波四蕩,臉上卻黑青斑混雜與修長的雪頸極不和諧,明顯是抹了灰黑嘛!
他馬鞍橋上橫臥著一個錦袍人,好象是暈了過去,上身和腿耷拉在馬的兩側,屁股半朝著天,不用說,這位就是摔傷的‘衙內’安敬安文恭了,另有五六騎跟在秀氣軍士的馬側,他們也是奉命周全衙內安危的。
高寵深深望了一眼那清秀軍士,苦笑搖了一下頭,朗聲吩咐,“你幾個前邊開道,我與高軍士斷後……”
五七個軍士應諾,提疆打馬便在前頭緩行,高寵則等那個清秀的高軍士催馬並頭上來才道:“衙內傷了?”
清秀的高姓軍士撇了撇嘴,都不屑看一眼馬鞍橋上那個撅著屁股的傢伙,哧聲道:“這等腌臢貨隨軍前來做甚?連馬也騎不了,摔廢了倒也省心……對了,都頭哥哥,換個人馱他吧,礙手礙腳的,人家施展不開。”
高寵微微搖了搖頭,“你這丫頭休要任性,嘯風口強賊出沒無常,非你不能護他,安大人膝下就這一根獨苗,有個好歹,如何交代?安老夫人又與我高家有深恩,前些日子更向母親提及你與衙內合親事宜,唉……”
說到這門親事,扮作高軍士的高妹不由翻了白眼,“好歹我們也是渤海高郡王之後,便是如今落魄,也不至於相就如此腌臢一個姑爺吧?母親怎就應了?哥哥啊,都說紅顏薄命,你心氣高傲的妹子真要委身與他?”
“鶯美……”高寵嘆了一口氣,憐憫的瞅眼妹妹,“父母之命豈能違?又說衙內雖無大志雄心,卻也是文采風流的才俊,論相貌身世也不委屈妹妹,昔年高家之輝煌與你我再無半點干係,況且我們這一支也非嫡出,妹妹日後休提……駕……”高寵言罷,雙腳一磕馬蹬座下馬就衝了出去,的確,高懷德的風光早被世人遺忘了。
高鶯美不由氣餒,珠淚盈滿眼眶,早聽哥哥說過這個衙內安敬除了吟詩作曲的逗嬌婢淫耍之外再無可取之處,似這等一個腌臢廢物來當自已夫婿,又如何心甘?早知這般命歹,不若隨師尊在蓬萊島潛修不出呢。
心念間越覺不忿,不由舉起手裡的馬鞭,用木製的鞭攥就朝衙內撅著的屁股狠狠戳了兩下,口中兀自罵道:“戳死你這腌臢貨……”心裡更想著要不要拔出短匕閹了他一勞永逸,念頭才浮起就被自已的大膽嚇了一跳。
“呃……”吃痛醒轉的衙內反手撫著臀肉叫喚了兩聲,意識清醒的他突然就感覺有些天眩地轉了,咬著牙甩了甩頭,依稀聽到那句‘戳死你這腌臢貨’……呃,我這是在哪裡?“……喂喂,放我下來,幹什麼吶?”
“咦……衙內醒了?”高鶯美一驚,不由吐了下舌頭,感情是自已兩鞭攥戳疼他了?“你休要亂動……”
前邊的高寵還沒出幾步遠,聽到高鶯美的說話不由回首,眼見衙內雙腿亂蹬,忙道:“衙內醒轉了?”
高鶯美哪敢說自已把他給戳醒了,只是撅著嘴點了點頭,高寵忙圈馬回來,“快,先放下衙內再說……”二人便勒了疆,高寵飛身下馬,趕過來將衙內扶住扳下馬來,安敬頭暈眼花的一屁股又坐在地上,偏又墩到了新傷上,疼的他慘叫一聲又趴了下去,下了馬的高鶯美心忖:活該……高寵則道:“衙內傷到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