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錢的用度,這就是讓安夫人眉開眼笑了,日常用度也就放鬆了許多,必竟每個月多千貫錢用,寬裕的很了,今年就更奢侈了,衙內的舟事每月奉萬貫錢貼給府上,不說安夫人震驚,老夫人也嚇壞了,我孫子如今做搶劫營生吶?
府上訊息也不封閉,衙內那陣子不在時,紫珏、玲瓏多呆在府上,她們是衙內妾室,又奉命打理建康舟事的營生,常往外跑,安貞也和老夫人、夫人解說過,她們有心問問倆丫頭,衙內如今做啥的?二女哪敢亂說,一鼓腦全推到老爺安貞頭上去,安貞沒法子就向母親交了一些底兒,只說南北舟事是文恭創下的。
一來二去的,老夫人和夫人也知曉不少事了,都說文恭要早當家了,安貞苦笑說,那小子早就當家了。
如今議這婚事,老夫人、夫人也不敢擅決了,文恭盡做大事,只怕婚大事他心裡早有安排了,於是,提前和衙內要了‘章程’,這時候再議,基本就是按他的意思了,但在表面上看,這是安家長輩做的主。
看看幾個媳婦的名單身世,老夫人、夫人又眉開眼笑了,高鶯美是開國功勳高郡王之後,呼延嬌、珏、鳳三姐妹是開國名臣呼延贊後人,鄭素嬌是當今皇后的親妹妹,扈三娘是獨龍莊大小姐、李清照是如今吏部李侍郎的閨女,折月茹是西北名將折可適的閨女,只一個蕭瑟瑟來自遼國,身份不清楚,衙內又不說。
這遭折家可適未亡夫人也趕來了建康,可適無子,膝下只三女,月茹為長,如今家裡只仰仗小叔子折可求撐著,還好他接了乃兄涇原路經略相公一職,但又得罪了童貫,折家人知曉,遲一天吃童貫報復。
在西北,可適未亡夫人脾性執拗,又未不了遭受小叔叔家夫人們的白眼,搬出折府後,只過清貧日子,她心裡要強,只望閨女能貪個好人家,揚揚眉、吐吐氣,長女一嫁,有了夫家關係,次女、三女也就好尋去處了,但老大不爭氣,抵死要給什麼安衙內做小,怕是未逢嫁日就給什麼衙內糟塌了身子吧?如今沒臉見人了?好個不孝女,氣死了老孃……在折夫人心目中,安衙內肯也是個什麼花花公子之類的不良子弟。
“……初議便定了,只高家、呼延家、鄭家、扈家、李家沒什麼異議,趕明兒折家長輩來了再碰碰頭便基本議下了,老身一向持公以論,各家女兒先不論身世出門,只以先後順序來排,鶯美只在嘯風口事時便與文恭同生共死,首一個位置誰也佔不去她的,次定為鄭家素嬌,也與文恭相識與嘯風口一事,三定呼延家嬌兒,嬌兒與文恭在開封相識,去歲冬又轉入遼國,經歷一番生死跋涉,患難尤知情義,此無異議,四定為遼國瑟瑟,各中情由老身不做詳述,只他們心裡有數便罷了,五、六定呼延家珏兒、鳳兒,七定扈家女,八定李家清照,九定折家月茹……九九為妙,數之極終,老身天命知年,心裡仍想抱抱四世的重孫。”
對於上述的排位,都是根據衙內的意思定的,這個順序基本是按結識的先後順序,只折月茹一直定不下來,所以先結識的女人中也就最算她吃虧了,要不然她還在霸王嬌前面,但真正婚定大事她個人主不了。
在座的高夫人、高寵、呼延慶、鮑賽金、花瑞蓮、苗鳳英、鄭家總管、扈成都沒意見,李、折兩家的人沒來,適才點到名的九美女也都在座,只沒發言的資格,一個個嬌羞不勝的垂著螓首,頗似不安的樣子。
安夫人這時又道:“……還有一樁,便是髮妻平妻的舊例,今兒也是當著各位親家、準兒媳的面把話兒交代清明瞭,安家幾代都單傳,到了我兒文恭這一輩兒,卻看著要開繁枝散大葉了,我這心裡也著實喜歡著……只文恭性子拗,家裡上上下下都拗不過他,打小也只慣著他,如今想管也管不住了,我兒重情重義,又妄視朝廷姻親舊制,非要把九個媳子製為一發妻八平妻,我與老夫人、老爺也商議了,只由著他性子來吧,只在這裡與各位親家、準媳婦子把話說開了,此一樁自家人心裡都有數便好,卻不敢宣揚出去……”
這話把眾親家和數個準新娘子都聽的好不喜歡,其實就在前一刻聽到安老夫人宣佈的排位,排三位之後的那些都生出幾分悲愴念頭,一個個都是心高氣傲的主兒,如今輪落到為‘妾’的地步,怎不叫人難受?
呼延慶、花瑞蓮、苗鳳英都露出欣慰色,呼延慶更站起來道:“俺家這個姑爺端的是個人物,俺喜歡!”
……
大商船入了上元河道,行速放的奇緩,鉅艦頭上一位近四旬美婦,在兩位十八九美少女陪伴下迎著江風屹立在甲板上,一路望著上元江南舟事纏綿數里的巨大船廠不由也看得眼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