諱而被排擠外放。
而且,考中了進士也只能蔭補閒差的身份。晏殊看向李靜,目光中帶了七分認真道:“本官忘了,李公子府上何處來著?”
李靜迎上晏殊探尋的目光,想了想,還是據實答道:“小生家住宋州,幾年前蒙皇恩獲封應天府。家父河南郡王李寂,小生慚愧,為家父最不成材的麼子。”
聽李靜說完,晏殊怔在那裡,半晌,方開口道:“在下不知小世子竟是吳王后人,失敬之處,還望世子見諒。”
說著,晏殊拱手低頭,給李靜施了一個禮。
李靜被這架勢弄得,趕緊扶住晏殊道:“晏大人言重了,祖上不過是一個除了填詞作畫,凡事皆不通的亡國之君而已,哪裡值得晏大人敬重了。小生更是,文墨不通,還性喜遊樂,就連祖上擅長的填詞作畫都不通,可謂不學無術,更加不敢生受晏大人這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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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有些激動,被李靜握著的手微微顫抖著道:“吳王才情,足傲視千古文壇。況吳王至情至性,更是我輩敬慕之人。即使是世子,也不可妄論吳王。”
李靜指尖感受到晏殊的顫抖,想到他的詞的風格,又難得憶及他的出身,撫州臨川,也就是江西南昌,那曾被王勃《滕王閣序》大加讚譽的“豫章故郡,洪都新府”,好像還做過南唐定都金陵之前的舊都。
心下失笑,李靜面上卻做出一副認真悔過的樣子道:“晏大人教訓的是,妄論先人,是小生狂妄了。小生在這裡多謝晏大人對祖上文采性情的認可。”
難得的,李靜也注意了措辭,沒冒出一句犯了如今皇家大忌的話來。
燕國都滅了幾百年了,慕容復都想著復國,南唐滅亡不過幾代,李靜可不想讓人誤會她有什麼不應該的野心,尤其,她此刻還是身在京城,面前坐著的,是仕途順遂的京官。
這一刻,李靜覺得,晏殊,從史書的光環中走出來,也沒有那麼如珠如玉、光華瀲灩了,在他的才情之外,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是一個自幼入京,仕途順遂的官吏,與屈原、李白、杜甫、蘇軾不同,他的才情,不僅在文章方面,同時,也在政治方面。
這人的情商與城府,可是那些只知道作詩發洩的人所不能比的。
想到這裡,李靜放開了晏殊的手,又讓自己縮回了原來的位置乖乖坐著。
這種人,她還是少接觸好些。褪去了歷史名人的光環外衣,大家作為同時代的人,即便晏殊有“神童”之才,及長,不僅沒有長歪,還長得愈發順風順水,做人作詩,都做得那樣成功。李靜這種性格,比起他來,還是更喜歡與眾人眼裡不著調的劉禪結交。
李靜雖如此想了,晏殊卻並不這樣認為。
本就對李靜多了份另眼相待,現在知道了她是李煜的後人,晏殊喜歡李煜,愛屋及烏,看著李靜,越發順眼起來。
花精流言&皇帝召見
到了晏殊家裡,李靜又是一驚,原來,看著不過弱冠之年的晏殊,不僅已經成親,還已經是兩個兒子、一個千金的父親。
而在外面風流解意的晏殊,回到家裡,對著玩鬧間看到他之後撲上來的幼子,倒當真有幾分慈父的姿態。
對上那個仍是小蘿蔔頭的長子,晏殊溫和的態度中,又多了三分嚴父的威嚴。而那個不過六七歲的孩子,對著自己的父親,不僅不撒嬌,還表現得如一個小學究一般恭謹端方。
李靜被這意外的發現弄得訝然,恍惚間脫口而出道:“丈夫亦愛憐其幼子乎?”
晏殊把懷中的幼子交給守在一邊的下人,看向李靜眼中微帶笑意道:“世子覺得呢?”
聽到晏殊反問,李靜才意識到,自己出口又問了個傻問題,輕咳一聲,臉上染了緋色道:“小生尚不曾婚配,未有晏大人這般福氣。”
晏殊示意下人把在花園玩耍的兩個孩子送回房間,才對李靜道:“本官的意思是,世子即為府上麼子,當對令尊的寵溺愛憐有切身之感才是。”
此話一出,李靜臉上僵了僵,才展顏道:“小生自幼寄養在親戚家,不曾有幸享受家父的愛憐。”
見晏殊露出不知如何介面的尷尬神色,李靜趕緊轉開話題道:“前面那一簇,是夜蘭嗎?想不到真有花色這麼漂亮的夜蘭呢。”
順著李靜手指的方向,晏殊看了一眼道:“世子若喜歡,不妨帶回家中。”
李靜又看了一眼,揮手拒絕道:“小生豈敢奪人所愛?況嬌花當屬於懂花惜花之人,小生曾經一日興起幫家中花匠侍弄花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