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本就是想邂逅哪怕只是旁聽柳永或者蘇軾。
李靜不能進官場,唯一的機會,只能是坊間瓦肆。
想著時日長了總會被人知道,初始也就沒有必要遮掩,李靜微微猶豫,便與劉禪一起坐馬車前往。
本來李靜還想騎馬,可是,劉禪卻說,既是要去附庸風雅,又怎能有歌無酒。李靜和劉禪的酒量都是一般,晚飯時已經微微喝過一些,如今,李靜看劉禪的神采,必是要放開了喝的,李靜也想暢飲一番,舒舒這幾個月來胸中的悶氣,便也沒有矯情,棄了她的巴庫斯,同劉禪一起坐上他家馬車。
兩人去了汴京城最好的官家妓館群芳閣,雖說這裡的姑娘比起民間妓館來少許多風情,但文采修養卻高出許多,便是京中許多達官貴人來了,也是要禮讓三分的。李靜只是想聽人彈琴唱曲,來這種地方,自是更合適些。
雖然,幾乎不識句讀的劉禪,其實,更喜民間妓館的那種輕鬆自在的氛圍。不過,他是絕對不會讓李靜踏進那種地方的,京中不比宋州,李靜,畢竟也是代表了應天書院的學子,再者,李靜如今年長,容顏身形都顯露出來了,他可不想她被那些慣看風月的男人們窺視。
如果不是知道李靜極其不喜歡倚仗權勢,劉禪其實是想包了琴師歌伎到他府上為李靜彈唱的。
兩人一路興致高昂地到了群芳閣,卻被告知劉禪提前三天定下的歌伎薛豔,如今正在接待其他的客人。
李靜在路上已經聽劉禪大肆誇讚過了薛豔的琴藝和嗓音,美貌劉禪雖是一帶而過,但是,就憑劉禪帶過時片刻的卡殼,李靜也能想象,必是一位極其豔麗的姑娘。雖說李靜本是女子,但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多年在勾欄流連下來,她對女子,也形成了一個獨特的審美觀。一路行來,正被劉禪挑起了好奇心。
此刻,卻被告知本來預定好的薛豔接待了別的客人。
不只是劉禪,連李靜都染了三分不悅。
不過,李靜想到劉禪五年前惹過的事,還是拉拉他的衣袖道:“既然薛姑娘接待了別的客人,我們就點別人吧。反正來日方長,也不急於一時。”
鴇母聽了,也連連勸告道:“是呀是呀,劉公子。正巧今日我們群芳閣的花魁方昭無客,劉公子不如到她那裡歇歇。纏頭算在奴家身上。”
劉禪也沒有發怒,卻只是堅持道:“誰不知道論起琴藝歌喉,薛豔論群芳閣第二,沒人敢認第一。花魁娘子再美貌,本公子今日是來聽曲兒的。三天前本公子下定金時,冉媽媽也答應了本公子讓薛姑娘歇兩天,養養嗓子,專待本公子今日接待貴客。怎麼,今日本公子帶著客人來了,冉媽媽卻說薛姑娘接待了其他客人嗎?
本公子離京五年,難道如今京中竟是連先來後到的規矩都破了嗎?還是,冉媽媽覺得本公子任人捏圓捏扁好欺負?
不管是什麼貴客,都請他在一炷香時間內離開。”
劉禪說完,拉著李靜徑自在大廳中央落座。
鴇母見劉禪在廳中落座,微微覷眉,卻並不離開,只是早上前討好地笑著道:“不瞞劉公子,今日薛豔接待的,是她的常客,每月必來坐上一兩次的。是奴家失察,忘了那位大人常來的時間,才答應了劉公子。但若論起先來後到,整個汴京都知道,那位大人與薛豔的關係。今日,算奴家請了,還望劉公子高抬貴手,換其他的姑娘吧。”
劉禪隱隱想要發怒,李靜卻是按住他的手道:“在下只問冉媽媽一句,薛姑娘,是那位大人包下得嗎?”
鴇母挑眉看了李靜一眼,眼中閃過三分驚豔,三分寒意,退了半步道:“這倒沒有,只是……”
李靜打斷鴇母的話道:“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本來來這裡,也是尋個開心。不管冉媽媽有什麼藉口,既然薛姑娘不是那位大人包下的,劉公子又已經預定好了,不如冉媽媽派人問問,我們反正只是慕薛姑娘琴藝歌喉而來,只要能讓我們一飽耳福,我們不介意那位大人共賞雅樂。”
李靜已經給了這麼大一個臺階,鴇母卻還是支支吾吾。
李靜示意鴇母上前小聲道:“你該知道劉公子的身份,到底是哪位貴人讓你如此難做決定?
鴇母附到李靜耳邊道:“如今正得聖寵的晏大人。”
“哪位燕大人,叫什麼名字?任什麼職務?多大年齡?”李靜知道,即使問出了具體的姓名,她也是對不上號的,劉禪怕也十有□並不知道。但是,職務的話,他應該能夠分辨。只要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公卿,這個悶虧,不止劉禪,她也不會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