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虎難下,只好拿著吉他邊彈邊唱了一首鄭智化的《遊戲人間》,立刻響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掌聲,這給我很大信心,本來我就是對自己唱歌很有信心的加上我一旦接觸音樂便有一種天生的激|情,於是,我在這個小場地紅了。螃蟹趁著這個機會,摘下他的帽子開始挨個挨個的收錢。這種收錢不像古時候的賣藝賣唱的收錢,僅僅幾個銅板。而是大把大把的鈔票,至少是5塊的,大部分是10塊的,有一個穿著時髦的小姐扔了一張50塊的便走了。我一唱一發不可收拾,越唱越有勁,十首歌后已經是口乾舌躁。螃蟹把錢裝進了口袋,連忙向大家說謝謝,拉著我便走人。
“不是唱得好好的嗎?”
“錢掙不完,我們去喝酒,更何況這裡警察太多,一旦被抓豈不是白唱了。”
我們掙了大約六百多塊錢,這是第一次我們掙這麼多的錢。我們都無法掩飾自己內心的喜悅,因為我一直對錢這個東西是比較嚮往的,以前我做家教風裡來雨裡去十多次也不過是400多塊錢的,而且基本上是家教作完錢也用完,而站在王府井大街上隨便的唱了幾首歌就是幾百塊,這很出乎我的意外。真是名副其實的中國第一商業街。
有了錢,我們先是去一個小餐廳很很的吃了一頓,然後螃蟹帶我去一個網咖泡了一會兒,我們回到甘家口看見一家小吃店,又在那兒吃了一些燒烤。商量了一下明天的計劃,我們異口同聲的說:“不來白不來。”但對於螃蟹的提議我提出了疑義,螃蟹說希望再叫幾個哥們一塊兒來發財,而我卻堅決的反對,理由是人多太過招搖。螃蟹說,有福大家要一塊兒享。我也不讓步:人多未必是福。結果我們鬧得不歡而散。
回到寢室我把分到的200塊錢給阿K:“協會的事情你去搞定,我想辦法弄錢。”
阿K拿著錢感覺沉甸甸的不敢放進口袋,他說:“你是不是去賣了?”
愛情沒有約定(25)
“賣了”
“你真賣了?”
“賣了,不是賣身而是賣唱。”
他朝我胸口很很打了一拳:“你賣身還沒那能耐,你身體行嗎?”
第二天,螃蟹穿著昨天的穿的衣服來到寢室叫我,我裝作睡著了。他把我從窩裡弄醒,我叫到:“你他媽的來幹嗎?”“走吧,我錯了。”看著他像一個哈巴狗,我也不好再說什麼。我們雄赳赳的來到王府井,感覺今天的人特別的多,後來一打聽好像是又新開了一家店。人多對我們當然有好處,只是人多又加上新開了一家店,總感覺有警察在我們面前晃來晃去。我們一連找了幾個地方都感覺不太理想,最後還是在昨天的雕像前停下。我先唱了一首《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然後又唱了一首《我是一隻小小鳥》,唱完我休息螃蟹接著唱,我拿著螃蟹的帽子開始收錢,頓時錢像雪花一樣在我的面前飄來飄去,螃蟹邊唱還時不時的用一隻眼睛瞅著我手中的大把的鈔票。就在這時不知誰叫了一聲:“警察來了。”我和螃蟹馬上拿著吉他就走,我看見果然有幾個警察朝我們這邊跑過來。
“還望什麼望,快跑吧!分頭跑。”
螃蟹剛走了幾步,馬上就回過頭來叫到:“快給我一點錢搭車。”
我扔給他一點錢便瘋狂的往大街上跑,跑到長安街上,回頭看見有一個傻B警察正在向我追過來,我非常機靈的沾進一輛計程車——我獲救了。只不過不知道螃蟹是否也像我一樣這樣有好運。後來證實,螃蟹溜進王府井百貨大樓。
這一次並不是我的賣唱生涯的終結,在不久我又單槍匹馬的去過王府井只是沒有掙到多少錢便殺回來。就因為沒有掙到多少錢,而曾經又在那兒掙過很多的錢,因此我一直對它還抱有很大的希望,這樣每每手頭緊時,我總想提著一個吉他去那兒兜一圈弄一點錢,然後回去飽吃一頓。說白了,王府井在間接的養活我,好象這種間接養活的還不只是我一個提著吉他賣唱的,還有那些穿著非常樸素的所謂“現代乞丐”。
現代乞丐和以前的乞丐有一個很不相識的地方便是他們都有錢,他們穿著不是襤褸,有的甚至十個手指有一兩個戴著金光閃閃的戒指。如果誰告訴我一個人在王府井乞討變成百萬富翁,我肯定不會感到奇怪。如果沒有警察抓我們說我們影響市容,我在那兒賣唱變成百萬富翁,也不是不可能。
我去那兒唱歌一直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尊嚴在遭受踐踏,而每次總能或多或少的掙到一點錢,對錢的慾望總是又蓋過尊嚴遭受踐踏的恐懼,於是以後我就沒有尊嚴遭受踐踏的感覺,就像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