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豁達。”蘇玉菡微微搖頭,拉著李簫往後山的方向走去:“我帶你去後山,那裡可以看到。”
二人施展輕功,只用了半個時辰便來到後山之顛。放眼望去,樓外群豪聚集之地就如同一條長蛇。凝神聽去,隱約能夠聽到一些聲音。
“還有三天呢,這些人圍在外面得宰多少牛羊,浪費多少美酒佳釀啊。不知道他們來這麼早做什麼?七月十四那天來不就剛剛好麼?”李簫踮著腳尖腦袋往前,似是這般動作看得真切一些。
蘇玉菡平視遠方,道:“江湖兒女,聚少離多,能夠與同道中人舉杯豪飲,乃是一大快事。這些人不單只是為了花影樓而來,或許是為了懷念當初那種快意江湖舉杯對月的感覺罷。三日三夜,於他們而言,或許很短。”
“也對,我曾聽父親說過。很多年前他們也有過一次大規模的聚會,當時也是這般,或許人更多,父親說當時喝醉酒踉蹌而行,腳下一滑,正好跌進一個十幾年不曾見面的老友懷裡。這樣的久別重逢,倒是別緻得很。呵呵,其實我喜歡聚會,聚比離好。”
“你說的不錯,聚比離好。但即有聚,必然有離,即是知道總會分離,又何必再聚?”
“能聚便聚,總比不聚的好。雖我不喜歡離別,但若由始至終都不曾相聚,會很孤單的。就好比你我,若我沒有遇見你,你如今在何處呢?我又在何處呢?是否都還是一個人?如今我能與你在一起,便是有朝一日分開了,我也有一些值得珍藏一生的回憶。”說著摟著蘇玉菡的腰:“何況我不會與你分開,除非我死了。”
蘇玉菡輕輕點了點李簫的手背,不再說話。
花影樓外,杯光交錯,熱鬧異常。
蘇玉青一開始也沒有想到那些小夥伴兒們如此仗義,而今為表感謝,也唯有出去一一敬酒。其實,她認識的人也只佔群豪中的三成,另外七成估計是小夥伴兒們的小夥伴兒們,為了自身安全著想,她喝的酒是自家的酒,身後拎著酒端著酒杯的六個人均是高手。
事實證明,她的擔心是非常正確的。敬酒行到中途,估摸著已經走出花影樓兩裡外,正當她端著酒杯敬一位多年不見記不起名字的小夥伴兒時,四面八方瞬間飛出無數銀針。
蘇玉青手中酒杯直往人群中打去,正中一個人的腦門兒,而那些銀針,早就被身後的六個人給擋下了。突如其來的變故,掀起了一陣騷亂,隨即那些釋放暗器的人被人揪了出來,模樣普通,蘇玉青試了一下,武功也是稀鬆平常。
見許多人聚了過來,蘇玉青笑了笑,道:“各位不辭辛苦,長途跋涉來到花影樓助拳,小女子在此多謝了。不過,小女子並不想拖累諸位,此間事情花影樓已有良策,諸位還是請回吧。”
人群又是一陣騷亂,有人道:“鬼教如此狂妄,擺明是要來花影樓找茬,我們相識一場,不能袖手旁觀。”
有人道:“花影樓全是女子,要對付鬼教那些心狠手辣的傢伙,怕是不方便。”
有人道:“樓主於我等有恩,我等不能眼睜睜看著花影樓有難而不出手相助。”
有人道:“哼,鬼教算什麼東西,只不過近兩年才興起的邪魔外道,此番我等定要…”
那人話未說完,腦袋就搬了家,血液四濺,腦袋在地上滾了兩滾停了下來。
蘇玉青眉頭一皺,看來猜的不錯,這其中混進了許多鬼教之人。她漫不經心掃了掃四周,提高聲音:“諸位,此地不易久留,請回吧。”說著伸手一引。而後隨意在侍從手中拿過一壺酒,邊往回走邊喝。
突然,一顆紅色的珠子迎面打來,蘇玉青眉頭一挑,手中酒壺陡然飛出,只一瞬間,酒壺與那紅珠相撞,砰一聲巨響,珠子在半空中爆開,空氣中漂浮著黃色的顆粒物,同時亦傳來一陣刺鼻的味道。
蘇玉青知道有問題,立刻運氣龜息大法。頃刻間,群豪倒了一大片,像是中了毒。這時,不同的方位傳來相同的響聲,又是一大批人倒了下去。蘇玉青環顧四周,還有人站著,想來,這些人定是施毒之人了。
“還未到七月十四,諸位便等不及了麼?”蘇玉青自斟自飲,似是方才未曾發生過任何事。
“只要能殺了你們,什麼時候都是一樣的。”聲音遠遠傳來,循聲望去,右側的樹幹上立著一箇中年男人,頭戴方巾,手中摺扇輕搖,正是鬼教教主斷仇。
蘇玉青挑眉不語,繼續喝酒。
斷仇一躍而下,搖著摺扇道:“別人不知道你是誰,我卻清楚得很。皇后娘娘,敢問皇上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