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成和守實這才傻了眼。守實呆呆的道:“妹夫莫不是開了‘天眼’?為何知曉我二人的牌面一般?”若以前自不敢稱呼武植“妹夫”,今日這番賭卻是拉近了三人距離,順口叫出了“妹夫”。
武植把面前的一堆銀錢推還給二人,笑道:“哪有什麼天眼地眼,我早說過賭之一道,技巧最重要,你二人實在太浮躁,雖然極力掩飾。眼睛裡卻清楚告訴我手裡牌面點數如何,如此怎能不輸?”
守成和守實默然,那邊武植繼續道:“若二位兄長如此下去,必定十賭九輸,京城這般賭法實在不適合二位兄長。還是回江南擲色子為好……”說話間口氣略帶輕蔑。
守成和守實面紅耳赤,二人雖然紈絝,“聰慧”二字的評語卻是從小掛在二人頭上的,他倆自認風流俊傑,對老父的責罵毫不在意,二人都是一般心思,不是我們不成,以頭腦論就看江南賭場上又有幾人是我倆的對手?實在是對生意沒有興趣,日後繼承了家業自會把葉家發揚光大,是以老父罵歸罵,二人該玩還是玩。葉員外扣二人花用,二人也不在乎,每月賭博贏來的銀錢已經足夠喝花酒之類的開銷了。
今日兩人最為得意地賭之一道上卻被武植恥笑,二人又怎不羞愧,低頭默默不語。
武植淡然道:“賭之一道,千變萬化,存乎一心,和商場甚至官場上的道理殊途同歸,你若把握不住對手的心思,必輸無孤……”
守成若有所悟,抬頭道:“如何把握對手心思?”
武植暗道此子可教,“多多歷練,多多接觸各色人物……”忽又打趣道:“江南賭坊怕是沒什麼可以教二位兄長的了……”
守成和守實卻沒有笑,只是默默點頭……
武植走出二人屋子,苦笑一聲,想不到自己也有教育別人的時候,唉……
在葉家別院用過午宴,小坐一會兒,武植和七巧起身告辭,坐在馬車裡,七巧又膩在了武植懷裡,武植給她腦門上貼上“花痴”兩個大字,沒有辦法,只有聽之任之。
踏入王府後院,七巧見左右無人,笑眯眯的依偎進武植懷裡,武植只好攬著她肩頭前行,倒和後世情侶散步一般。
後院草木皆吐嫩綠,二人走在卵石小路上,一個紫衣玉冠,神采飛揚,一個絲帶飄飛,甜笑無雙,倒也有幾分神仙眷侶的模樣。
沒走幾步,金蓮就匆匆迎了上來,臉色很是難看,跟在她身後的竹兒也是一臉戚容。
武植吃了一驚:“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七巧放開武植,拉住金蓮地手問道:“大姐怎麼了?莫非被人欺負不成?是誰這般大膽子?七巧去教訓他!”
金蓮搖搖頭,遞過一張信箋,“玄靜的書信……”
七巧一把接過,嘴裡道:“玄靜姐姐的信?我看看,是玄靜姐姐要晚回來嗎?唉……怪不得大姐傷心……”
武植以目示意金蓮,意思到底怎麼回事?金蓮指指七巧手裡的信箋,嘆了口氣。
七巧看不幾行,突然叫了起來:“什麼?豈有此理?!氣死我了!……”在那裡跺腳不已,嘴裡叫喊不停。
武植不知道怎麼回事,被她鬧得心煩。伸手把信奪過,“老實會兒吧。你!”
七巧怔了一下,眼圈一紅,小嘴一撇,緩緩留下淚來。
武植以為自己罵的她兇了,心裡奇怪。平日她臉皮也沒這般薄啊?方想安慰幾句,卻見七巧一頭鑽進了金蓮懷裡,邊哭邊道:“我不要玄靜姐姐嫁人!我不要!……”金蓮摟住她,小聲安慰。
武植愣了一下,急忙低頭看信,玄靜的中文寫得比武植也強不了多少,但筆劃婉約,比武植的毛筆字要耐看許多。
這是玄靜寫給四人地,因時間緊迫,只寫了不到百字。言道自己回高麗後才知道和高麗三殿下訂下了婚事,自己不從,已經被李家當家家長關了起來,就是父親也不得見。這封書信是偷偷寫下,買通下人送出地,也不知能不能送到武植等人手上,只是寫下權當安慰。看落款日期,卻是年前地事情了。
武植對李家情況瞭解一些。玄靜和他父親,爺爺那一系屬於整個龐大李氏家族的支系,為李氏家族經商,說白了就是賺錢工具,平日飽受白眼,是以玄靜才在大宋一呆就是幾年,根本就不願意回高麗。想不到一回高麗就出了這種事?武植心下一陣惱怒。
轉頭問金蓮:“信是今天送到的?”
金蓮點頭:“是李家忠僕送來的?老人家據說是看著玄靜長大地。”
七巧突然止住哭聲,恨聲道:“我要去救玄靜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