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子揚起小臉,篤定的道:“他們是宋人,不會亂殺人地!”這些日子和船上兵卒相處倒是確定了武植等人宋人的身份。
奈子嘆口氣:“他們若不亂殺人那小姐的侍衛就不會冤死!”
千葉子想起為保護自己慘死地侍衛,眼圈一紅,晶瑩的淚珠從臉上滾落。奈子一陣後悔,那些侍衛都特別疼愛小姐,雖然上下有別,不敢太過親切,卻是每日換著法哄小姐開心,伴隨小姐遊玩的途中其樂融融,就和一家人一般。小姐這些日子想起那些侍衛不知道哭了幾次,自己好端端又提起他們作甚。
靜了好半天,奈子見千葉子小臉悲悽,不時搖頭,顯見思緒繚亂。小姐雖然聰慧,畢竟年紀還小,平日信服老爺的話,對宋人甚是崇慕,如今眼前所見卻和自己一慣堅信的事情不符,不免心中混亂至極。
奈子怕她再想下去傷神,岔開話題道:“那為首宋人駕馭如此巨舟,也不知道是什麼身份?”
千葉子咬著嘴唇不說話。
奈子嘆口氣:“小姐莫多想了,宋人中有好人,自然也有壞人。船上的那些宋人對小姐都很好啊。”
千葉子歪著頭想了一會兒,點點頭:“謝謝奈子姐姐,千葉子明白了,以後千葉子只恨一個人……”
奈子無奈的點點頭。
高麗地京都又名松嶽,高麗王朝始祖太祖王建原是松嶽郡的豪族,王建崇尚佛教,把佛教定為國教。高麗王朝為了使佛教興旺,向北宋請佛經,派僧侶入宋求法,歡迎宋僧來高麗傳法,並雕刻了大量佛經,京都更建有數處寺院。
武植在一座佛像前默默祈禱。半響後,轉身道:“走吧!”侍衛急忙跟上。一行人在大街上游蕩時見到這家寺院,武值心血來潮,進寺禮佛。
千葉子和奈子走在最後,徐競陪在她倆身邊,回京都後武植就把徐競拉了出來,沒有這名“通譯”實在是太憋悶了。
千葉子見武植面色凝重,似乎滿腹心事。小傢伙心中也默默祈禱:“天照大神在上。源千葉子求您不要讓這個壞傢伙地心願達成……”唸叨了好一陣才停,又狠狠瞪了武植背影一眼。
京都的街道比之汴梁自然顯得寒酸,兩旁商鋪也不似中原商家門面闊綽。武植穿行於大街小巷,左右觀望,終於還是嘆口氣,知道自己這般找下去不過是大海撈針。
前方弄堂處傳來幾名小孩兒的歌聲,語音稚嫩,頗為悅耳。武植漫步走去,口中問道:“他們在唱什麼?”
徐競疾走幾步,趕到武植身旁,回道:“他們唱的是高麗民謠。大意是新年過了,萬物復甦什麼的。”
武植“哦”了一聲,“倒也有趣。”
徐競點頭道:“比之中華地陽春白雪自然不如,鄉間小調也算難能了。”
武植聽徐競說“陽春白雪”,“鄉間小調”突然靈機一動,默思片測,大聲道:“回鴻遠樓!”
武植一掃方才頹態,神采飛揚的當先走去,千葉子愕然,神照大神難道沒聽到自己的祈禱嗎?難道壞傢伙的心事解決了?心裡嘀咕著。氣哼哼的跟在了後面。
回到鴻遠樓,武植馬上吩咐徐競用高麗文寫下榜文,貴王教高麗幼童歌曲,凡學習傳唱者重賞,有聰慧者可習漢語。徐競滿腹狐疑地寫了榜文,誰知道武植又令人拿來厚厚一疊宣紙,著徐競全部寫滿,然後貼遍京都,徐競險些沒暈過去。武植見徐競菩臉,笑著拍拍他肩頭:“能者多勞,誰叫咱一行人就您高才呢?”
徐競渾身骨頭頓時輕了幾兩,精神抖擻地開工做活。
幾日間,貴王傳歌的訊息傳遍了京都,高麗平民家孩子,遇到這般天賜良機,又怎不趨之若鶩,重賞不說,單就習漢字就是天大的誘惑,高麗沒有文字,只有貴族子弟才可習漢字,若能被貴王看中,習得漢文,沒準就是子孫後代進身之途。
接下來的日子裡,鴻遠樓小院人山人海,幾乎被人踩平,貴王親自傳歌,正是《天下第一等》,每日傳授後令孩童回家練習,半月後再回鴻遠樓較技,優勝者傳漢語。
京都城裡掀起了一陣習歌熱潮,到處都可聽到孩童大聲習唱《天下第一等》,歌聲飄遍了京都每個角落。
貴王傳歌之事自然早早傳到了高麗王王顒耳中,那時候沒有“漢化”“文化侵略”一說,高麗人以習華夏為榮,幾百年後還曾經出過一位朝鮮國王,把主張學習朝鮮文字的大臣坑殺,朝鮮語文字書籍會部燒燬,這位暴君之華夏情結可想而知。只不過到了後世高麗屢被征服,獨立後,高麗人心中狹隘自尊心作祟,才全盤去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