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這片平原上多了無數大片大片的陷阱,那些弓手似乎把陷阱位置記得甚牢,東拐西拐,向南退卻。耶律光大聲呼喝:“跟在我後面!”他甚為聰穎,牢牢記住弓手退卻的路線,緊跟在後,幾百騎跟在耶律光身後追擊弓箭手,其餘大隊卻停了下來,等待統領命令。
蕭天成這時才是真的懵了,這是做什麼?難道這些莊子瘋了?大片的農田就這樣糟蹋掉?看樣子扈家莊北邊的農田有大半都挖了陷阱,難道宋人為了對抗自己地軍兵竟然不惜兩敗俱傷?宋人不就是圖這裡土地多才在這兒建的莊子嗎?現在把大片的農田變為荒蕪又何必?那還不如整莊遷徙回南方,何必在這裡和北國糾纏?
心中疑惑重重,吩咐手下把陷馬坑中軍卒拉出,同時嘴裡連聲呼喝耶律光,奈何耶律光上了火氣,哪裡肯聽,朝弓箭手直追了下去,蕭天成這才驚惶起來,正待策馬追去,忽聽梆子聲響,前方小樹林忽然一陣弩機響聲,蕭天成暗道不好,大喝道:“退後!”喊的卻是晚了,樹林中飛出無數弩箭,慘呼聲中,幾十騎連人帶馬被射翻在地,遼兵頓時亂做一團,紛紛向後退卻。
鑼聲再響,第二輪箭雨卻是射入了陷馬坑,陷阱中頓時慘叫聲一片。
蕭天成大聲喝道:“退兵!退兵!”此時他已然明瞭,自己被宋人的這幾個莊子給算計了,而首惡十九就是那武家莊莊主,他竟然能猜到自己必然這幾日出兵,更猜到自己的目標是扈家莊而非武家莊,這才佈置下兩莊在扈家莊外劫殺,此時敵我未明。附近又有大片大片的陷阱,兼之夜色濃厚,看不清地形,本來為奇襲選地夜色此時反而成了自己騎兵最大地擎肘,再耽擱下去難保宋人還有什麼詭計。現在也只有暫時收兵。
專看不遠處追逐宋軍弓手的那百餘騎,蕭天成心中一陣惱火,若不是耶律光有個好老子,早就不管他死活,帶軍馬回返了,可現在也只有命軍兵緩緩後退,同時從懷裡拿起令旗遞給身邊地傳令兵道:“命耶律光火速回兵!”令旗是他特意帶上的,就是怕耶律光在陣上不聽自己號令,有軍帳令旗在,耶律光再頑劣也不敢不遵。
耶律光追得弓手甚急。眼見長矛已經漸漸逼近跑在最後的弓手。耶律光怒喝道:“宋狗吃我一矛!”長矛高高舉起,一矛就把落在最後地弓手戳翻在地,弓手剛剛慘呼一聲,已經被亂騎踏過,當場斃命。
耶律光冷笑一聲,策馬又趕,忽見前方百步外大樹下有一白袍人倚樹而立。耶律光一喜,莫非就是那扈三妹?待我去拿了她出一口惡氣。
念頭剛過,忽聽白袍人大喝一聲:“吃我一箭!”耶律光微微沮喪,原來是個男人,正這時,破空聲大作,耶律光還未反應過來。只覺額頭一涼,接著一陣火熱劇痛,“啊”一聲慘叫。被額頭那巨大的衝力帶的飛起,仰天重重摔落。
卻是白袍人突施冷箭,正中耶律光額頭,怒箭貫腦,竟把耶律齊射飛出幾步外。
白袍人哈哈一笑,隱在樹後不見。
遼騎大亂,亂哄哄下馬觀看,人人都知他乃皇叔魏王耶律淳的愛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怎生是好,“世子?世子?”
“快回營請大夫診治!”總算有人清醒過來,大聲喊道。
一名騎士把耶律光抱在懷裡,縱馬回奔,其餘眾遼兵也顧不得去尋白袍人晦氣,護在耶律光左右,急匆匆回趕。
等趕到蕭天成身邊時,耶律光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了,蕭天成臉色鐵青的看著耶律光,大吼一聲:“回營!”此時什麼傷兵傷馬,那是再顧不得了,遼人一窩蜂似的向北極速馳去。
天色微明,扈家莊莊北人聲鼎沸,到處都是興奮的莊客,也不怪他們興奮,和遼人廝殺這麼多年,從沒有這般痛快的,遼軍根本未接近莊子就慘敗而歸,更殺死殺傷遼騎三百餘人,可說是難得的大捷了。
武植佇立在一個小土包上,默默看著打掃戰場的莊客,心中卻沒有什麼欣喜,反而有些挫折感。
此次戰鬥開始地發展還在預料之中,但到後來就出乎了自己意料之外,本來應該由花榮抽冷子去把對方統帥幹掉,到時趁敵軍大亂,自己四方佈置地重甲兵,弩手等等可趁機殺出,爭取把遼人包一次餃子,誰知道一隊遼騎竟然不顧統領,一直緊追武家莊那隊輕弓手不放,若不救援,輕弓手勢必要被那隊遼騎屠殺。
無奈下花榮只有改了目標,去把那隊遼騎的頭領幹掉,使得大隊遼騎從容逃逸,武植的辛苦佈置卻是付之流水,想起為說服扈太公放棄莊北的土地,武植可是費盡力氣,更承諾每年補償扈家莊幾千貫銀錢,如今卻未能把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