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法是,之所以兩族人的記憶不同,很可能是六甲旬先遭受了一次致命的打擊,然後輪到五行族。
這樣的結論應該是最容易想到、最表面化的了,但其中卻存在一個很大的漏洞,那就是如果唇齒相依的兩族人其中一個遭受了滅頂之災,沒理由另一族的記憶裡卻毫無痕跡。
如此突兀的差距,除了真的存在一些不可知的原因外,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各自的家族敘述中,有人隱瞞了重要東西。
靜聽著每個人的一言一語,留意著每個人一舉一動,沉悶如一的土守形,談吐機巧的婉姨,陽光而又淡泊的阿光,純真而又聰慧的小輕小靈……他們每個人都揹負著一段悲苦而又撲朔迷離的家史,雖然都是為了一個目的而來,卻又不動聲色的互相防範著。
他們真的隱瞞了什麼?還是朝歌僅僅的多慮猜測?再加上那深藏不露的隱身人,讓眼前的每個人看起來,都朦朦朧朧的各揣詭異。
朝歌忽然又有了一種看大戲的感覺。
梁庫早聽煩了眾人對著那堆破瓦殘片進行的極其枯燥無味的推理猜測,挾持著老賭頭在巨大的坑底東悠悠西逛逛,無論是言語還是神情,都給人一種強烈的感覺——他很不爽。
的確,偌大個古村遺址,耗時費力的這麼一大通,卻只挖出些破磚爛瓦來,怎麼能讓極端熱愛著挖古事業的梁庫爽起來呢?!
真是俗話說的好,希望越大,失落也就越大的一塌糊塗。
等逛完了一大圈再回到朝歌身邊時,竟然發現他們還在時而靜靜沉默、時而七嘴八舌中,梁庫就連不爽的心情也沒有了。
他一屁股坐在旁邊的一片磚地遺址上,隨手抓起一把小土塊,一個一個毫無目標的亂扔。
奇怪老賭頭卻表現的很感興趣的樣子,湊近眾人的討論圈,大家沉默的時候他沉默,大家議論的時候他議論,不知道是真聽懂還是假聽懂,不管是誰說出來的推測,他都先要大大讚同一番。
這不免讓梁庫撇出一嘴角的不屑:“我說老賭頭,你要是不懂,千萬別在那裝懂!噪音懂不懂?!”
老賭頭立刻也撇回一副不屑神情,不過不是嘴角,而是整張嘴:“不懂?不懂才更要聽!哎!真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
對年輕人的失望,確切說應該是對年輕人梁庫的失望,已經越來越成為老賭頭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梁庫早聽的麻木了,只是撇了撇嘴,又去漫無目標的亂扔小土塊了。
又過了一會,眾人開始漸漸理出一條脈絡來。
雖然這次挖掘沒有太多發現,但除了更加指向古村遺址就是推測的五行村之一外,更重要的是發現了村子橫跨了明、清兩個朝代。
雖然還有很多解釋不清的地方,但從某種程度上,已經開始有把兩族散失的記憶漸漸串起來的感覺。
下一步要做的,就是要根據遺址與牧家村和土行村的相對位置,依五行陣衍的分佈規律,看能否找出其他的幾個村子。
如果一旦按照陣衍的規律,真的找出了其他的幾個村子,不但完全可以確定幾百年前真的有五行村的存在,而且也許能發現更多的失落線索。
一聽到又要有得挖,一邊的梁庫立時來了精神,不過又馬上擔心起來。
讓他興奮的是,又有新的希望可以讓他期待了;擔心的是,一旦又和眼下的結果一樣,那豈不又空歡喜一場?
興奮並擔心著,一時讓梁庫百感交集中。直到發現眾人開始準備離去,才反應過來,站起身,下意識的拍了拍屁股上粘的碎土,魂不守舍的跟著眾人走。
可剛走了一步,就忽然覺得哪裡不對,順著眾人目光,梁庫很快發現了異樣,原來是老賭頭不知道為什麼,正一手指著梁庫剛才坐的那片磚地遺址,一手不懷好意的捂著嘴笑。
梁庫一時搞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讓老賭頭這麼好笑,還以為他又在發神經,於是火道:“今天我心情不好,你是不是想惹我發火?!”
梁庫的警告並沒對老賭頭起多大作用,透過多日的激烈鬥爭,這倒不出梁庫意料。不過讓梁庫更加奇怪的是,看著眾人的神情,好像也怪怪的被老賭頭傳染了。
這讓梁庫不得不認真對待起來,他再仔細看了看那片磚地,才忽然發現,就在自己剛剛坐的那幾塊青磚上,有一灘陰影,看上去隱隱的有點像是汗漬,又有點像小孩子尿床後曬乾的痕跡。
再結合一下老賭頭此時的一副幸災樂禍狀,梁庫立刻耳根一熱,不自覺的轉頭看了看自己褲子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