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跟蹤的人,已經失去了聯絡。”
影子的話,讓正在吃早飯的陳萍萍微微頓了一下,稍縱即逝,微不可察。
將手裡的碗碟放下,拿起準備好的餐巾,簡單擦了一下嘴角,什麼也沒說,就彷彿沒聽見似的。
但影子知道,陳萍萍不但有一雙夜視眼,夜能視物,毫無障礙,而且耳朵也極為靈敏,周圍百米之內的響動,都逃不過他的監聽。
“還要繼續派人跟蹤嗎?”影子問道。
“別人動手,我們去湊什麼熱鬧。”
陳萍萍答非所問。
影子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不再作聲。上前幾步,推著輪椅朝屋內走去。
陳萍萍突然微微抬手,影子停下腳步,不再推動輪椅。
沉默了一會兒,陳萍萍問道:“王啟年最近可有訊息傳來?”
“沒有。”
陳院長的思路實在是轉得太快,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影子也習慣了,自己只需要如實回答便好,無需考慮太多。
“嘿……”
陳萍萍這突如其來的,莫名其妙地笑聲,讓影子喉嚨鼓動了兩下。
跟隨陳萍萍這麼多年,他聽得最少的便是這種笑聲,也知道,這種笑聲最可怕。
這笑聲,彷彿是某些人災難降臨前的預警。
王啟年與範閒一道,從京都千里追行,將司理理擒拿,又經歷了落魂淵刺殺,按理說,他應該有不少訊息要向自己彙報才是……
範閒是琅琊閣之人,這一點,陳萍萍已經非常肯定。
而且,落魂淵之戰,就是琅琊閣設下的一個圈套,為的就是引那些連鑑查院也沒有備案的神秘殺手上鉤,這一點,陳萍萍也很肯定。
他還肯定一點,那便是,王啟年一定已經知道了範閒琅琊閣的身份。
可是,自己卻沒有收到他的訊息彙報。
從一開始,王啟年就是自己有意識地送給範閒的禮物,可陳萍萍沒想到,範閒這小子還真不跟自己客氣,直接就將人給收下了。而且他這收買人心的手段,精明如陳萍萍,也極為佩服。
陳萍萍欣慰地笑了一下,這範閒,是越發令自己滿意了。
他知道,落魂淵之戰,範閒之所以要將王啟年帶上,既是為了試探王啟年,同時,也是為了試探自己。
落魂淵的佈局,一石三鳥。
王啟年應該慶幸,他並沒有將範閒琅琊閣的身份報告與陳萍萍,否則,他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不要問為什麼,因為大佬做事就是這麼地不講道理。
王啟年若是知道,自己在範閒與陳萍萍的暗弈之間,已經不知不覺地在鬼門關遊蕩了一圈,他非得要求加錢不可。
他倘若若真的告密了,用不著範閒出手,陳院長就會讓他第一時間在這世間消失,不會留下一絲痕跡。
“王啟年那邊,以後就斷了聯絡吧。”
“是!”
“準備一下,明日回京。”
…………
往前走了兩條街道,轉了三個彎,突然,範閒停下了腳步。
前方,一個少年懷抱碧藍輕盈鐵劍,酷酷地站在街道中間,在見到範閒的那一刻,下意識的將手放了下來,準備執手行禮,卻又突然覺得這樣好像不太妥當,也就停了下來。
略微顯得有些生硬和彆扭。
生死符發作的滋味,估計他這個九品高手,怕也不願再嘗試第二次了。
那日藍衣將其擄走,便是給他下了生死符。
就在當晚,他和二皇子的生死符幾乎同時發作。
謝必安當時身受重傷,全身多處骨折,已經沒有了行動的能力,此時生死符發作,想打滾,想撓全身,卻做不到,這種折磨,比二皇子還要痛苦。
經過生死符一事,二皇子與謝必安也算是難兄難弟了。
那日,範閒可是提前告訴過他們的,生死符會在晚上發作一次。
當晚,二皇子早早就將有人撤離了寢宮,只留下了謝必安。
當時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感覺整個人都在煉獄裡走了一遭。
那之後,每次見到範閒,二皇子和謝必安都會後背生寒,心生膽寒,感覺整個人都不自在。
二皇子心理素質極好,掩飾得絲毫不露痕跡,謝必安則沒有這麼好的心裡素質了。
若非九品境界的修為,只怕已經與天龍八部中三十六洞洞主,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