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李雲睿,一直走出了御書房,又一起一路下了觀星峰。
李雲睿一直沉默著,偶爾用那手帕擦一下臉頰的淚水,眼圈紅紅的。
範閒也不說話,只是並排走著。
今日來御書房,她一個侍女都沒帶。
畢竟是來領罪的。
下了觀星峰,範閒要出皇宮,李雲睿則是回自己的廣信宮收拾東西。
兩人不同路。
可走了一段距離,範閒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伸手指了指右邊那條道,對李雲睿提醒道:“殿下,廣信宮的路在那邊,咱倆不順路。”
“啊……哦……”
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看了範閒一眼,然後轉道朝廣信宮去了。
“哎!”
看著她消失在宮牆轉角,範閒微微搖搖頭,嘆了口氣,然後一個縱躍,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這皇宮也太大了,若是一步步走,估計出宮都得花上兩炷香的時間。
還是用輕功趕路來的快,很快就出了皇宮。
按理說,宮規有規定,在皇宮宮牆之內,除非特殊情況,否則是不能高來高去的,否則皇宮還不得亂糟糟的,變成了菜市場一般。
可範閒方才就違反了宮規,在宮殿之上飛躍而去。
雖有不少境界不低的禁軍侍衛發現,卻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沒有看見。
因為慶帝曾經下過令的,對於範閒,不必那般嚴苛。
這位小爺啊,如今在天下的名聲實在太大,名頭一個比一個響亮,他們還是離遠點兒好。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如果看到了卻不制止,未免有失禁軍威嚴,有失皇家顏面,可如果管了,輕的不說,以那位爺的暴脾氣,他們非得挨一頓揍不可。
那都是輕的,萬一範拆拆的癮又突然犯了,拆上那麼一兩座宮殿,陛下豈能饒得了他們。
陛下的養居殿至今都還未完工呢。
範閒出宮的時候,遠方某處宮殿頂上正在執勤的燕小乙,也看見了。
出了皇宮,範閒饒了一圈,然後又悄悄返回了皇宮。
不過,這次是偷偷去的。
而且是偷偷潛入後宮,目的地:廣信宮。
廣信宮。
無數宮女懷裡抱著許多珠寶,四處亂竄,無比忙碌。
都在整理著自己的細軟行李,想辦法打通關係,想著為自己謀條好一點的出路,找一個好點兒的主子。
有的丫鬟下人,甚至還會隨手順走一兩件李雲睿的首飾什麼的,為了孝敬以後的主子。
長公主離京之後,按理說,她的那些個丫鬟侍女,都會經過內庭司進行分配,但丫環們只要“想辦法”聯絡到上面的人,日後的去路,也是多多少少可以自己選擇的。
至少可以避免去伺候那種特別兇的主子。
畢竟是長公主,這麼些年一直執掌內庫財權,所有的首飾,那都是上上之品。
拿去孝順以後的主子,說不定主子一高興,她們以後的日子也能好過一點。
真是一朝失勢,樹倒猢猻散,好聚好散,得見人情冷暖。
林婉兒在院子裡站了有好一會兒了,李雲睿卻一直沒有召見她。
天空驚雷陣陣,翻雲滾滾,地上也是狂風呼嘯。
真是熟悉的橋段,長跪必下雨,長等必驚雷。
嘩啦!
忽然,個侍女從她身後跑過,懷裡抱著一堆首飾,在見到林婉兒的那一刻,嚇了一跳,跌倒在地,懷裡的首飾掉了一地。
嘩啦嘩啦,散得滿地都是。
其中有一顆拇指大小的夜明珠咕嚕咕嚕,滾到了林婉兒腳邊下。
那個侍女先將地上的首飾一一收拾起來,然後猶豫了一下,怕怕地一步步靠近,見林婉兒未有發怒之意,撿起夜明珠轉身就跑了。
大胸侍女從裡屋走了出來,對院子裡的林婉兒說道:
“這麼冷的天,郡主還是回去吧,殿下說了,不會見你的。”
林婉兒:“那我再等等吧。”
話雖輕,卻犟。
大胸侍女搖搖頭,轉身回了屋內。
李雲睿坐在軟床之上愣神,見大胸侍女進來,似問非問,說道:“不願走?”
大胸侍女:“不願走!”
“殿下,要不還是見見吧?”
李雲睿沉默著,沒有說話。
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