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最美的夢也只是父親和母親復活,帶著他和阿諾離開這座地獄般的城市。
“這,這不可能。”懷裡漸漸冷卻的身體將達倫的思緒拉回來,他驚慌地搖頭,“我只想離開這裡,帶著阿諾離開這裡。”
海登道:“阿諾也是這麼想嗎?”
“他當然……”達倫說到一半,頹然地發現自己的意見無法代表阿諾。從聽到阿諾想要成分漢森學生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朝夕相伴的阿諾的理想要比自己遠大得多。
漢森適時地加了一把柴,“這裡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繼承阿諾的遺願。”
達倫望著他道:“我什麼都不會。”
漢森知道已經說服了他,咧嘴道:“如果你什麼都會的話,還要我做什麼?”
達倫低頭看著阿諾。死亡帶走了他的生命,帶走了他的理想,帶走了他的希望,卻帶不走他臉上凝固的痛苦。可即使他的神情是這樣的痛苦,他也不願意挪開目光,一想到以後可能再也看不到這張臉,他的心就像被炭火灼燒一般,痛苦難當。“我答應你。”他摟緊阿諾,讓那張冰冷僵硬的臉緊緊地貼著自己的胸口,像是想要將他永遠地烙進自己的心口。
漢森鬆了口氣。這或許是唯一能為死去的阿諾活著的達倫所能做的事情。“啊,對了,”他突然朝四周張望,“蒙德拉呢?”
蒙德拉下意識地看向他。
海登看到那隻空蕩蕩的泥土巨手就已經知道了答案,“亡靈法師總有讓自己不變成亡靈的辦法。”
漢森遺憾道:“這傢伙真命大!”
聽到亡靈法師四個字,達倫眸光閃了閃,看向蒙德拉的目光充滿警惕和探究。
蒙德拉若有所思地坐在地上,露出小半截雪白的小腿。
海登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伸手將他摟入懷裡,左手不著痕跡地拉了下他的裙子,正好蓋住露出的那半截肌膚。
漢森轉頭吹了個口哨,眼神正好對上朝他走過來的金色盔甲。
戰鬥接近尾聲。
由於邁克爾的缺席,魔法師們出工不出力,所以很快就退進了城堡,將寧靜留給了戶外。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離開?”金色盔甲一上來就下了逐客令。
海登抬頭看著他道:“你們準備怎麼處理邁克爾?”
金色盔甲沉默了下道:“我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海登眼神充滿探究。金色盔甲顯然隱瞞了一些事。如果邁克爾真的這麼容易被打敗的話,那麼金色盔甲他們絕對不會隱忍到現在才爆發。他之前以為他們之所以選擇現在爆發是因為自己,但現在看來,又似乎不是?
金色盔甲拿出一個小本子,用雙手鄭重地遞給海登,“這裡記載著我們每一個人的姓名。”
海登站起身,同樣鄭重地用雙手接過。
翻開第一頁,就看到第一頁寫著十階騎士亞爾弗列得·威爾遜。
“我就是亞爾弗列得。”金色盔甲說的時候並沒有任何的得意,反而滄桑得彷彿不願意提起。
海登道:“海登·那菲斯特,十階騎士。很高興認識你。”
亞爾弗列得眼睛慢慢地亮起,又帶了絲絲悵然,“我一直視你為對手,至今仍是。”
海登微微一笑道:“我的榮幸。”
亞爾弗列得道:“感激你能出現在這裡。如果不是你,也許我已經忘記我自己是誰……”他拖著音,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但在下一秒,又轉了話題道,“你們快點離開吧。魔法公會只有幾個五六階的魔法師留守。”
海登道:“我們要去瑪耳城。”
亞爾弗列得瞳孔收縮了一下,“那裡靠近西瑰漠……”
海登道:“那裡是莫妮卡的家鄉。”
蒙德拉拍拍屁股站起身,伸手拉住他的袖子。
海登笑眯了眼睛,反手握住他的手。
火忽然滅了。
滅得那樣突兀,就好像一下子被什麼東西罩住了。
四周黑濛濛的。
漢森在火滅的第一時間來到達倫身邊,半蹲著按住他的肩膀,警惕地傾聽著四周的動靜。
這裡要說反應最大的,就是亞爾弗列得和銀色盔甲們。他們幾乎在剎那間將海登等人圍在中間。
亞爾弗列得低聲道:“去瑪耳城的傳送魔法陣在六樓走廊盡頭的房間裡,雕刻著鞭笞奴隸畫面的乳白色大門。”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語氣急切得好像在交代後事。
海登默默地將蒙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