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突然出現在眼前這種逆反到極致從而挑戰人心理極限的場景讓他們呆若木雞。
他們睜大眼睛怔怔地看著埃及的大神官扛著埃及的王弟大步從他們身邊走過。
直到賽特大神官幾乎快要走出他們視線的時候,他們被嚇得比平常遲鈍了數倍以上的反射神經才讓他們明白了自己看到了什麼。
反應過來的克雅第一時間飛快地跟著跑過去追上賽特的腳步。
“賽特大人!請不要對王弟殿下失禮!”
他大聲喊著,眼見前面的大神官對自己的喊聲沒有反應,他皺了皺眉,毫不猶豫地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鏗——
金屬清脆的撞擊聲在空中響起。
“克雅,住手!”
緊跟上來的塞西一把舉起手中的長劍,連同劍鞘一起格擋住克雅的劍。
“冷靜點,克雅,賽特大人不可能會傷害王弟!”
“賽特大人太放肆了——”
這邊是亂糟糟的一片,埃及王宮大殿之上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
眾人的苛責都已經集中在馬哈特和愛西斯兩人的身上,對於他們隱瞞法老王當前情形的事情,眾人極為不滿。
或許該說,是極度不安。
三年前,埃及王都那血腥的一夜似乎還近在眼前,若是如今法老王有了不測,當年那血流成河的一幕只怕會再一次重現。
更重要的是,現在的法老王太過年輕而尚未留下子嗣,更未曾指定繼位者。
一旦以法老王為中心的權利體系崩潰,且不說王都之內將亂成何種模樣,只怕整個埃及立刻就會分崩離析。
埃及王宮大殿,掌控埃及至高權利的威嚴之地,若是常日,年輕的法老王位於王座之上,定是極靜的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的肅靜之地。
現在,這裡卻如熙熙囔囔的市集,身居高位的神官或大臣們大聲吵鬧著,甚至於不顧身份彼此對罵,也有靜默原地一言不發的人,每個人都是一臉憂心忡忡的神色。
愛西斯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心頭隱約的怒意。
畢竟被人指著鼻子罵自己背叛法老王這種事,即使是涵養甚好的愛西斯也不禁面帶慍色,更何況是已經面色鐵青的馬哈特。
憑藉她和馬哈特昔日的威望,將眾人的不滿和不安強壓了數日。
今日,只怕已經是極限了。
若是不見到法老王,神官和大臣們都不會罷休,可是現在的王卻——
啪!
一聲突如其來的巨響,讓沸騰大殿的吵鬧聲靜止了一秒,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識看向聲響的來源。
從大殿側面的房間進入這裡的賽特神官面帶寒霜地站著,冰冷目光慢慢掃過所有人。
他的腳下盡是陶瓷的碎片,巨大有一人高的精緻陶瓷花瓶歪在他的腳下,已經被砸碎了半截,勉力殘存原來風貌的那一部分也佈滿了裂縫,顯得尤其悽慘。
很顯然,這是賽特踹倒的。
一旁的幾位侍女雖然因為賽特大神官的舉動而受到了驚嚇,卻還是紛紛奔過去,跪在地上迅速清理著花瓶的碎片。
輕哼一聲,賽特迅速向大殿之中的王座的方向走去。
他這一動,大家這才發現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賽特緊緊地抓著那個人的手,彷彿是在強迫那個人跟著自己身後。
金色的發,熟悉的面容。
法老王?
不……
不對!
本是驚訝萬分的眾人立刻看出了不對勁。
雖然和年輕的法老王很相似,但是被賽特強硬拽著向前走的少年那張稚嫩的面容就足以讓人清晰地認識到他和法老王的不同。
那麼,答案呼之欲出。
即使未曾見過本人僅僅只是聽過傳聞的那些人,也立刻明白了這個少年的身份。
那個突然出現在埃及王宮之中明明疑點頗多卻不知為何很是受法老王寵愛的埃及王弟——
本來被賽特的舉動以及賽特拽著的那個少年驚到而安靜下來的大殿在這一瞬再一次沸騰起來。
賽特大神官一路走來在所有人驚愕地注視下將埃及的王弟抗到這裡,隨後他雖然將王弟放了下來,卻還是強硬地抓著王弟的手將其拽到王宮大殿的王座之下。
“無論什麼都不能成為你拋棄埃及萬千子民的理由。”
他指著那高高在上的王座,目光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