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
“埃及王弟,你為何能夠猜到?”
巴庫拉一直很有自信。
將所有人玩弄於鼓掌之中,而自己隱身於黑暗之中掌控一切。
這就是他現在該做也是正在做的事情。
他一直相信這個埃及王弟是甕中之鱉,逃不出他的掌心。
正是因為如此,他並不著急。
或者該說,其實就算他著急也沒有用,因為他並不能隨心所欲地掌控自己的身體。
他注視著他的對面,那陣強風在掠過他身邊的同時,也讓站在他對面的年輕男子和少女那淺藍色的衣袍的衣角高高地飛揚了起來。
有著淺紅浮光的瞳孔在一瞬輕微地縮了一下,就像是有紅色流光在他眼底一閃而過。
從青年和少女之間的縫隙中露出來的少年仍舊有著他初次見到時那般白淨的面容,那並非僅指膚色。
那雙清透的紫羅蘭色的瞳孔一眨不眨地凝視著他,眼底深處有一種讓他也看不懂的奇異的複雜神情在湧動。
埃及王弟並沒有回答的他的問題。
巴庫拉突然覺得他有點看不透這個他一度認為很容易解決的王弟。
如果想要從一個普通人的手中逃走,即使無法使用魔物,想必這個埃及王弟也能有很多種辦法做到。
可是王弟卻一直很安靜地沒有行動,而是一定要等到能呼喚魔物出來之後才撕開掩飾彼此之間身份的謎團。
王弟非得如此行動的可能性只有一種——
王弟猜到了他同樣也是能夠召喚魔物的黃金神器所有者,所以哪怕是裝傻充愣也要等到自己可以呼喚魔物了再和他對上。
巴庫拉想不明白。
才第一次見到他……不,甚至都不能算是‘見到他’的王弟到底是如何猜出這一點的。
雖然很好奇,但是……
目前的局勢似乎對他有些不利。
一開始,他是打算利用迪亞邦多和王弟偶遇的機會設法將王弟誘入絕境。未曾想到,王弟居然一開始就識破了他——這導致他現在處於了他最不喜歡的弱勢的狀況。
他所能掌控的魔物幾乎都是低階魔物,他沒有足以和王弟的那兩個強大的人型魔物對峙的高階魔物。而且,他剛才曾經嘗試過,他作為依仗的可以控制人心的黃金鑰匙在王弟身上似乎起不了作用。王弟的心靈極為堅韌,他找不到任何空隙。
或許拼了命可以利用黃金鑰匙的力量和王弟同歸於盡,但是巴庫拉沒有如此愚蠢的念頭。
他喜歡殺死敵人,但是那並不代表他喜歡賠上自己的性命。
他比任何人都要珍惜自己的性命。
巴庫拉將目光從那兩個人型魔物的身上移開,再一次落到後方的埃及王弟的臉上。
他的目光在那張稍顯稚嫩的面容上固定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然後,他的眼睛一點點地彎起來,似乎是在笑,卻更添上幾分森冷。
他的目光下移,瞥了遊戲纏著繃帶的那隻腳一眼,突然抬手指了指了那隻腳。
“那裡也是故意的?”
他說,似乎是疑問句,在他口中卻已經是肯定的語氣。
遊戲仍然沒有回答,只是一眨不眨地看著巴庫拉,目光中盡是警惕。
這幾日,他走路都一跛一跛。其實,疼雖然還是疼,但是他的腳傷也並沒有那麼誇張到讓他成了跛子的程度。
他一直認為巴庫拉是以帶他回去王都為藉口哄騙他去什麼危險或者是被佈置了陷阱的地方,這才裝作腳傷過重拖延時間。
一開始他從山坡上摔下來時腳踝只是輕微扭傷,根本不妨事。
他是趁巴庫拉不耐煩拽過來讓他的身體失去平衡的同時故意自己重重地崴了一下腳,不然那種輕微的扭傷只怕立刻就會被巴庫拉看出來。
遊戲在這裡一言不發,巴庫拉卻是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突然開口發問。
“王弟,你要殺我嗎?”
他問,平白直敘,單刀直入。
遊戲一怔,還沒來得及回答,巴庫拉卻又主動代替其回答了他自己的問題。
他說:“你不會。”
巴庫拉笑了起來,笑得很張狂。
灰白色的髮絲凌亂地散落在他深褐色的頰邊,隨著他的笑聲突兀地伸展刺出來,幾分張狂,幾分放肆,卻越發賜予這個少年鮮明得讓人無法移開目光的不羈姿態。
他就像是吃定了遊戲,抓定了遊戲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