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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扯下那因為裝飾得極為華美而沉重的黑色披風,甩到一邊,快走兩步,整個身子直接往那長長的軟椅上一撲。
曾經的遊戲王,現任的埃及王弟,同時還兼任邪神大祭司的少年就這樣以最沒形象的姿態像一隻小豬趴在軟椅之上直哼哼,半晌不肯動一動。
若是嚴肅古板的賽特大神官在此地,少不得要大發雷霆,就埃及王室形象風度問題訓誡王弟大半天的時間。
值得慶幸的是,現在看到遊戲這幅模樣的是同樣以一種極為憊懶的姿勢斜斜地坐在另一邊的稍大的單人軟椅的盜賊王。
這個自己都沒什麼正行的盜賊王才懶得理會埃及王弟的形象問題。
遊戲趴了好一會兒,大概是覺得緩過勁來了,便自己爬了起來。
四處看了看,看到一旁的桌上擺著酒壺,走過去倒了一杯葡萄酒。
端起來剛要湊到唇邊,遊戲的目光動了一動,似乎想起了什麼,他遲疑了一下,將那杯酒放了回去,又重新拿了一個杯子倒了杯水喝了下去。
水滴潤過淺紅的唇,折射出一點光澤。
遊戲攥著手中的青銅杯出了會兒神,他看著前方,目光卻又不曾聚焦,顯然是在想著什麼。
一隻深褐色的手越過他的肩,端起那杯被他放回去的葡萄酒。
一飲而盡。
如血色的葡萄酒在盜賊王唇角深褐色的面板上沾染上一點漬,滲出的些微紅色液體有向下巴滑落的趨勢。
遊戲本是在出神,被突然從後面伸出來的手吸引了注意力。
他下意識隨著那隻手的動作轉過身來,看到迪亞的動作頓時笑了起來,身體比思想還快,他伸出手,像是照顧小孩子一般擦了擦迪亞嘴角殘留的酒液。
迪亞沒好氣地斜了遊戲一眼。
遊戲彎著雙眼對迪亞笑。
盜賊王唇角一撇,移開了目光。
“你說得對,迪亞。”
雙手握著手中已經空空的杯子,遊戲又有些出神。
或許是想起不久前和邪神的接觸,他攥緊了手中的杯子,似乎把它當做一種依靠。
“我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他說,“邪神……根本不是我這個人類可以對話的存在。”
白髮的盜賊王沒有說話,只是又喝了杯酒。
這一次,他喝得穩穩當當的,唇角一點水漬都沒有滲出來。
“人類是無法打敗神的。”
遊戲喃喃自語,神色看起來帶著點恍惚。
迪亞停止了喝酒,血紅色的瞳孔看著他,微微眯起來,危險目光有些滲人。
“雖然找不到打敗邪神的辦法,但是讓邪神再次沉睡下去的辦法還是有……”
話說了一半,遊戲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他攥著酒杯的手指已經勒得指關節都泛白了起來。
他抿緊了唇,竭力想要阻止自己的唇輕微的不正常的抽動。
一個,和上一次一樣,用亞圖姆的性命封印住邪神,再一次三千年的輪迴。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辦法……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
青銅紋的酒杯摔落在黑石的地面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白髮盜賊王的那一巴掌打得很重,毫不留情。
被打得側過臉去的埃及王弟的左頰上浮現出的五指紅腫顯而易見,甚至連唇角都滲出一絲血痕來。
還來不及消化被一耳光打得嗡嗡作響的腦子和下一秒臉上火辣辣的刺痛感,遊戲衣服的前襟被迪亞一把抓住勒緊,硬生生地提起來。
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遊戲下意識儘可能地踮起腳尖,身子向上,減少胸口被勒住的窒息感。
他睜大眼看著迪亞,腦子還在嗡嗡作響,回不過神來。
迪亞用那雙血紅色的瞳孔盯著他,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
“本大爺用腳趾都能猜到你這個裝滿垃圾的腦子裡想出來的東西!”
他說,用最刻薄的語氣譏諷遊戲。
“我們的埃及王弟為了民眾而自我犧牲是多偉大而光輝的存在啊——”
他憎惡地呸了一口。
“真讓老子噁心!”
明明臉上盡是鄙夷和嘲弄之色,迪亞的眼底卻偏偏是一副與之不相襯的怒不可遏的神色。
他抓著遊戲衣襟的手狠狠一甩。
遊戲整個身子都被他甩得向後跌去,後背猛地撞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