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縱的生活,也是夠了。
沉溺(1)
“這是手擀麵。是我們那裡很時興的長壽麵,一根面,做成整整一碗。”安藍溫暖的望著楚言希。
楚言希微怔,“我突然想吃牛排了,我們出去吧!”說著,就拉著安藍向外走去。
“可是……”安藍剛一猶疑,楚言希就說,“今天是我的生日,聽我的!”
他的話向來不容置疑,安藍垂下頭,安靜地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暖暖的享受著手牽手的安慰。
彼此的肌膚都在空氣中□著,安藍不知道它們是不是一樣的寂寞,可是曖昧的交疊在一起。安藍低低地笑。微弱的聲音輕不可聞。
出門的時候,安藍望了一眼,桌子上放著的面,還冒著熱氣。那是她算準了他回家的時間做的。生怕涼了,燙了。於是,沒來得及將衣服穿好就隨他出去。
眼底的落寞理所當然的有些軟弱。她的愛,已經讓她這樣卑微。心酸的,難受。
果真是不遠的地方新開的一家店。安藍還是不習慣用刀叉,草草吃了幾口,淡而無味。七分熟的法式牛排,安藍吃不出什麼味道的特別。
言希叫了紅酒,一杯灌下肚的時候,冰涼的液體在身體裡穿行。安藍拿了紙巾掩住唇,難受的輕咳。
出門的時候一陣冷風吹過面頰,安藍不自覺地顫抖。言希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單手攬她入懷。天空開始飄起細密的雨滴。微寒。
溫熱的氣息,熟悉的心跳,安藍閉上眼揚起唇角微笑。這一天,是她最難過也最開心的一天。
他仍就是她聲聲喚著的“哥哥。”溫暖的寵溺,絲絲入扣的關懷。只是,哥,已經把什麼都劃分成界限。
言希接到一個電話就匆匆離開。將她一個人丟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安藍靜靜地看著他的墨黑色的蘭博基尼疾馳離開,小心地裹緊身上的衣服。
離開的那一刻,楚言希握住她的肩膀,仔細的叮囑,“安藍,乖,回家,早點睡覺,不要熬夜!”安藍仰起臉看見他深邃的瞳孔裡濃烈的疼惜。只是輕輕點頭,說好。然後,在他轉身之後,若有似無的道了一聲“晚安!”
言希的背影沒有絲毫的停留,聞所未聞一般。只是,忽然就加快了步速。
只有他自己清楚那樣的姿態,事實上卻是另一種不知所措的逃離。不然,晚一些,他怕……他的所有剋制會瀕臨崩潰。
一直到戴上耳麥,才不耐的追問,“公司出什麼事了?”
“老頭子說,讓我們把埃爾斯收購了!”
“什麼?”楚言希大驚,“他以為我們是在辦家家酒呢?埃爾斯那麼大的一個公司,怎麼可能說收購就收購了?”簡直是痴人說夢!楚言希越想越是惱火。剛剛和安藍分明是那麼美好的氣氛,就這麼一個破理由就把自己給叫走!
到底是驅車來到約定的地點。Flame。
龍飛鳳舞的字型在妖豔的紅和暗黑的壓抑襯托下,愈發襯托得像是火焰一樣熾烈。又是,那麼瘋狂。
顧明軒示意身邊的女人出去,才暗啞著聲音詢問,“你有把握嗎?”
楚言希一挑眉,抬起頭靜靜地凝視他半晌,才悶悶地開口,“八成。”
八成。幾乎是全勝的把握。他向來不羈。除卻漂亮的臉頰所帶來的錯覺,他工作的時候,卻是沉靜銳利的。鋒芒隱隱的掩藏著,又讓人難以捉摸。
“那我們就做吧!”顧明軒略為放心地舒一口氣。還以為有多難,在商戰上,七成以上的把握都是難得。更何況,是如今的局面。
“你以為就那麼容易?”楚言希睨他一眼,手指裡夾著的酒杯輕輕搖晃,暗黑色的光線,旖旎動人。“會有點危險,一旦收購失敗,我們公司將會承受巨大的損失。”他仔細地斟酌,仍是不甚放心。伯父做出這樣的決策,怕是已經決定,只不過是來簡單的知會一聲。
“多大的損失,會不會破產?”顧明軒忽然揪住他神采奕奕的追問。楚言希挫敗的打掉他的手,斜睨著他,“不會不會!”辰裕集團怎麼說也是幾十年的基業了,是絕不會說倒就倒的。
楚言希挑眉,看一眼身邊的男人怏怏的神色,戲謔道:“怎麼?伯父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你坐擁,還是不樂意?”
“倒也不是!”顧明軒別過眼,“就是……”
他的夢想被困頓在這裡,總是會覺得束縛。言希都懂,自然不用多說。楚言希看著他,也不再追問。只是,大掌拍拍他的肩,默默地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