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發現這些字畫上閃爍著光氣呢?”
朱祖笑了:“你若是能發現這些奇異,就不會成為我的龜奴了。字畫上面的精微之氣極其稀薄,沒有相當高的攝取之術,你是看不見它的,不然就有所謂‘肉眼凡胎’之說了?”
吳暢沒有吱聲,又轉頭去看那幅“八仙過海”。少頃,他笑著問:“前輩,‘八仙過海’圖上有什麼光氣?”
朱祖盯了一眼吳暢,微紅著臉說:“我老人家向來不說謊,這幅‘八仙過海’圖似乎有什麼玄機,它上面的光氣晦暗不明,猶如一團烏雲在上面滾動,頗有兇殺之相。十分古怪,就和你身上的那種‘怪氣’一樣……”
吳暢忽然問:“我身上有怪氣?”
“難道是我老人家有怪氣?”
吳暢低頭一笑:“你能攝取圖上的怪氣嗎?”
朱祖沉默了一下,說:“圖上有兇殺之相,令人難以捉摸,不但不能攝取它,就連凝神專注地盯它都不行,除非能破解圖上玄機。”
吳暢笑道:那你一定能攝取我身上的怪氣,這也許就是你記不起來是否引薦我的原因。“
朱祖怔了一下,蕪爾笑道:“你怎麼想?”
吳暢淡然地說:“你的話從反面去聽,比從正面聽要對得多。”
朱祖未置可否。不高興地說:“小子,少羅嗦,快把《八卦仙經》給我寫出來吧!”
吳暢又仔細看了一眼“八仙過海”圖,才轉過身去走到桌子旁,提筆在手,認認真真地寫起來。片刻之後,吳暢就把《八封仙經》錄好了。
朱祖接過一看,頓時惱了,斥責道:“你小子想騙我嗎?這是什麼玩意兒?‘八封仙經’就是這樣的?”
吳暢無可奈何地說:“若不是這樣的我早就練好了,又怎會受你的氣?”
朱祖“哼”了一聲,又仔細看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團上眼睛平心靜氣地“感覺”起來。忽然,他覺得兩肋有難忍的刺痛,急忙放棄了“感覺”,他心裡明白:這確是真正的《八封仙經》,不過他弄不清制經之人何以用如此隱晦的手法,讓別人不解其意呢?無疑這又是橫在他面前的一道難題,他心裡忽然生出一種陌生而異樣的痛苦。十幾年來,他的心情一直是平靜的,猶如古井無波,料不到一本丹經在他的心靈裡又激起了微瀾,這困難舍亦難的煩惱不是世俗之人所能體會的,他真有點後悔向吳暢索要這東西。
吳暢似乎不能理解他的這種奇特感受,還以為他正為得經而興奮不已呢,笑著問:“你該放我走了吧?”
朱祖把手中的丹經猛地扔到一邊去,嘿嘿地笑道:“你想去哪裡?我以為沒什麼地方比我這裡更合你呆了,你寫的那東西也叫《八封仙經》嗎?”
吳暢頓時涼了半截,傻了。氣恨地道:“你要是抵賴。連我都覺得你太不值錢了,你的保證不是一句玩笑,怎能說了不算?”
朱祖不耐煩地說:“你怎麼不從反面聽呢?”
吳暢張口結舌,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朱祖瞥了他一眼,陰沉地說:“你還是準備喝藥去吧,如果運氣好,你再考慮離去不遲。”
吳暢頓時象洩了氣的皮球,軟了,幾乎虛脫。呆傻傻地在朱祖的屋子裡站了一會兒,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朱祖“哼”了一聲,在屋裡對著一幅“瀑布飛鳴圖”練起平息降氣功來。這樣練功非高明之上不可,否則沒什麼明顯收穫。練功人面對畫卷可以想象高山的雄峻、瀑布的飛流、泉水的清澈透明、花草的芳香清新醉人、大山的肺腑中流過,把一切急躁不安統統席捲,留下一片的安恰……。
吳暢回到藥房,無力地坐到地上,兩眼一片空茫,腦裡不知想些什麼。有一段時間他的大腦似乎與身體分開了,渾身上下沒有一點感覺,等他清醒過來,第一念頭竟然是死,一個“身殘”的人活在世上又有什麼意趣?
正當他欲有所為,朱祖如幽靈似地飄了進來,他與吳暢距很近,可吳暢覺得相距很遠,他的話彷彿是從大海的那邊飄過來的,吳暢看見他就宛如看見了一片渺茫無際的海一樣。
“小子,你不要常想到死,這是很愚的呀,世上‘身殘’的人不單你一個,皇宮裡的太監哪個不和你一樣呢?如果都想死,那世上豈不絕了這支人煙?是英雄只能有一念差,不能再而三。”
吳暢呆呆地看了他一陣子,聲音有些空洞地說:“你倒看得開,把你騙了試一試?”
朱祖冷厲地說:“小子,我對你已是格外仁慈了,你別不識好歹,我若動點心思,就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