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元搖頭說:“沒有什麼折哀的,我素來喜歡分明,猶如陽光般清晰。”
胡元臉色冷黑:“這麼說,你一點也不念師徒之情?絕恩絕義?”
吳暢笑道:“萬法不留,有情也空。你修行數十栽,該明白什麼是情?”
胡元勃然變色:“小子,我還要你教訓嗎?”
“是的。”吳暢神色一正,“師者傳道也,自古不傳情,不曉此中秀,別想空又空。有人正找你討債呢,你應付這個都未必能行,自顧不暇,還講什麼報效朝廷呢?”
“誰找我討債?”他眼裡射出一道疑懼之光。
“憂患島上給你難看的那位姑娘。”
胡元身子一顫,“哼”了一聲,神色變幻不定似乎他從來沒碰上這麼棘手的事,幾乎讓他一籌莫展。他忽地揚頭一笑:“那賤婢……你不投靠朝廷也成,就替我把她除去吧。”
“你到底和她有什麼仇?”
“她是個瘋子,我與她什麼仇也沒有。”
“她找的是你,我對付她是不合適的。何況我們也是朋友,下不了手……”
胡元急道:“我若告訴你與她有什麼仇呢?”
吳暢的臉上閃過道亮光:“我從來不替別人殺人的。你告訴我更糟,說不定我會厭棄……”
胡元的眼裡頓時飛起紅雲:“我瞎了眼睛,花了幾十年心血調教了一條狼,當為師戒啊!”
他飛身一閃,不知去向。與此同時,萬道灰“箭”頓時射向吳暢。頃刻間,塵霧瀰漫了院子。
吳暢沒有動,只用手輕輕一撥,一股紅色的勁氣立刻形成一股兒旋風把毒霧捲上了高空,欲傷周圍的鄰居都辦不到。
突然,數十星點飛出來,彷彿欲為吳暢身邊的“小行星”。吳暢搖身一晃,似乎一抹殘雲而去。他的身法快似閃電,火雷子炸響時院內空。一百多捕快圍著院了也沒見吳暢從哪裡走的,白等。胡元的心在流血,悔羞交加。
劉三變陰冷地笑道:“原來他並不把你放在眼裡,何必多此一舉呢?”
胡元“哼”了一聲:“不試一下,又如何知道?”
劉三變的眼裡飛出急躁不耐的目光:“你還有別的辦法對付他嗎?越毒越好。”
胡元自信地說:“辦法多得是,只要我們想收拾他,沒有不成功的。你放心吧。”
胡元臉上又飛起令人莫名其妙的笑意。
劉三變對他似乎還沒有完全喪失信心,或者是不相信世上有不能被錦衣衛殺掉的人,對他的話多半持樂觀態度,似笑非笑。
吳暢回到客棧,彈琴人輕聲問:“什麼人?”
吳暢深情地盯了她一眼:“你要找的人。”
彈琴人漠然無語。心裡卻拿定了主意,這次絕不能讓他再逃了,上天入地也要追下去。
她的心裡起了波濤,眼裡的殺機愈濃。
吳暢轉身坐在窗前,倒了杯茶自飲。窗外又上了雲,似乎還要下雨,多象紛壇的人生。
吳暢兩眼盯著一片雲彩,思想飛到了雲端之上。那裡的水是乾淨的,不妨洗個澡。他被這個頑皮的想法逗笑了。
雨終於下了,細細的,彷彿許多煙落下來,窗外的世界又是一片迷。
彈琴人站在一旁久久無語。
胡仙亦不說話,眼睛不眨地盯著自己的手指。那上面似乎有說不盡的趣味,讓她百看不厭,萬市不倦,唯有紅豔豔一片。透過她的手指看到周身的血滾動,感覺是奇怪的。
忽然,店小二送來一個紙條,吳暢接過來。彈琴人慾看,吳暢猛地把它彈到一邊去。
“寫的什麼?”她問。
吳暢輕笑一聲:“讓我們完蛋。真是費盡心機,紙條上塗了劇毒,一種只有古書才有記載的毒,一種類似於‘醭’的東西。它能順著人的呼吸進入人的身體,殺人於無形。”
“你把毒給毀去了嗎?”彈琴人有些擔心。
吳暢笑道:“你對我也不放心嗎?”
“我怕你的思想開小差,不知又跑到哪裡去了。”
吳暢搖了搖頭,笑而無語。
彈琴人把背朝向他,坐在床邊不吱聲了。
吳暢回到自己的房間。茶杯衝它苦笑了一下,猛地把它扔了出去,自言自語:“我什麼不能放下呢。”他睡下了。
麗日下的杭州是美的,街上的人們神色也好。吳暢不時地衝他們傻笑,他們都連忙走開,以為碰上了一個神經病呢。
出城門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