洩了出來——
“你這個做孃的是怎麼在做?上一次弄丟了,剛找回來沒幾天,又弄丟了?!”
她的話沒說完,一直站在她身邊的韓若詩已經柔柔的說道:“子桐,你不要這樣說青嬰姐姐。”
“……”
“離兒不見了,她也很難過。”
“她有什麼好難過的?你看看她最近都在幹什麼?”
“……”
“若她真的生個兒子下來,管不管離兒還不知道呢。”
這話一出口,似乎連韓若詩都感覺到有些刺人,急忙伸手橫過去攔住她,說道:“子桐,你在胡說些什麼?!”
我慢慢的收回看向前方的目光,轉而看向她們。
這對一模一樣的姐妹,一樣嬌美,一樣的清麗,一個性情直率脾氣火爆,一個弱質纖纖纏綿病榻,和我過去遇到的所有的女人,所有的——對手,都完全不同。這樣的人,任誰都會覺得,可以輕易的取勝。
可是,就是這樣完全不同的神情和神態,卻讓我陷入了一場最無力,也最沒有把握的戰役。
不過,看著韓子桐怒火中燒的樣子,我卻突然笑了一下。
她原本怒火沖天,對上我這樣突如其來的笑容,卻是毫無防備的就,整個人都愣了一下,立刻說道:“你笑什麼?”
不止是她,連韓若詩似乎也感覺到了一點異樣,轉而看向我,微蹙的眉頭下,眼神中也透出了幾分戒備。
我的笑容更冷了幾分:“現在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
“這段時間,我要出海了。”
“……”
“也就是說,至少這段時間,我是不可能生出一個兒子來了。”
“……”
“不過,我生不出兒子來,你們到底是要開心,還是要不放心呢?”
他們兩姐妹的臉色頓時都變了。
我看著他們,還要冷笑,可心中的沉重卻已經讓我怎麼也笑不出來,甚至有些脫力的站在那裡,一轉頭,就看見另一邊,那幾個聽從我吩咐的侍女已經匆匆的趕了過來,手裡挽著鼓囊囊的包袱,但看見我和韓家姐妹相對,面色不豫的樣子,一時間都不敢靠攏。
而他們的身後,是那幾個侍從,他們急忙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卻是直接朝著裴元修走了過去,附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什麼。
裴元修的背影頓時僵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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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高大的船身上又一次伸出了寬大的舢板,搭在了碼頭上,從船上走下來了幾個船工,接過了那些侍女帶來的包袱,然後小心翼翼的對我說道:“夫人,請。”
我點點頭。
最後看了那韓家兩姐妹一眼,尤其看著韓子桐那戒備的眼神,也沒有再說什麼,便直接走了上去。
可剛一踏上那舢板,身後就響起了裴元修的聲音。
“青嬰。”
我的腳步一滯。
回過頭去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的面色此刻已經平靜了下來,可眉心那幾道褶皺卻並沒有消散,反而,在深深的溝壑中,似乎還掩藏了更多的,看不清的陰霾。
我只抬頭看了他一眼,便低下頭,避開了他的目光。
不知是不是因為江風太冷,吹得他的聲音都有些沙啞了,他開口的時候,似乎也有些苦難:“你進了議事閣,對嗎?”
“……”
“你看到那些書信了?”
“……”
我的頭垂得更低了。
他似乎也有些啞然,沉默的站在那裡。
兩個人這樣相對著,竟似已無言。
沉默了許久,周圍的人雖然都有些蠢蠢欲動,但這個時候卻也沒有一個人真的動,所有的人全都看著我們兩這樣站在那裡,不過咫尺之遙,可千言萬語,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不知過了多久,他啞然的開口:“青嬰,我——”
“元修,”我打斷了他的話,抬起頭來看著他,臉上浮起了一點淡淡的微笑,這樣的笑容似乎讓他也有些意外,愕然的看著我。而我卻看了看周圍,道:“你還記得上一次,你也是這樣送我上船,是在什麼時候?”
“……”
我們兩個人都靜默了一下。
自然,也都回想了起來。
幾乎同樣的情景,可也有太多的不同,那一次他送我,是送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