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斷裂,幾個清兵掉進了壕溝,立時響起了非人的慘叫。清兵不敢再大量上梯,只好放慢了越壕的速度。
陣地上的五門火炮繼續緩慢而執著地發射著,把一輛輛盾車擊倒、打碎,變成一堆破爛,使盾車後的清軍越來越多地暴露出來。
可以了,趙得勝猛地揮下了手臂。十幾門轟天炮幾乎是同時發射。近百枚小炮彈在空中變得密密麻麻,帶著死亡的叫聲撲向清軍。冒著清煙的炮彈在清兵腳下翻滾,即便是百戰老兵也被嚇得面如土色,失色驚叫。
通常來說,觸炸引信更能發揮炮彈的威力。但延遲引信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對打亂敵人的佇列或陣形更有效果。沒有人能對近在咫尺的、冒著青煙、即將要爆炸的炮彈無動於衷。驚叫躲避是不可避免的。
在第一顆炮彈爆炸的同時,陣地上的火槍也爆豆般地響了起來,排槍的射擊騰起一團煙霧,白煙越越密,濃密的硝煙很快就覆蓋滿了陣地前方,象是把其中所有的人和物都一起吞噬了下去。
“忠勇營” 右營參將劉之復猛然被親兵隊長撲倒在地。隨後身旁響起了一聲爆炸,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他看到不遠處幾個倒在地上計程車兵,滿臉的汗珠,嘴唇劇烈的抖動,眼中滿是惶恐。顯然。震耳欲聾的炮聲,呼嘯的鐵彈,腸穿肚爛血肉模糊的傷員,慘烈的呼叫,已經使他們的精神處在崩潰邊緣。
一股殷紅的鮮血從上流了下來,親兵隊長的身體變軟了,趴在他的身上一動不動。劉之復推開這個忠心保護自己的手下,眼見這個手下的脖子被彈片擊中,血汩汩流出,已經死透了。
火槍射擊聲還在響著。沒有了爆炸聲的掩蓋,聽得更加清晰。但已經不是整排齊放的轟鳴,守軍已經是自由射擊了。
“轟”,這是火炮的射擊,劉之復看到一枚炮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掠過,帶飛了一個亂跑計程車兵的腦袋,餘勢未衰,又將一個士兵砸得骨斷筋折,在地上抽搐掙扎。
完了,什麼盾車掩護。什麼強行越壕,都完蛋了。劉之復已經能夠想見,這種遮斷轟擊使部隊陷入了混亂,而失去了後繼支援的已經越過深壕計程車兵的命運,顯然註定是悲慘的。
何壯子閉上一隻眼,斜著腦袋瞄準了一個跌跌撞撞衝過來的清兵,在不到三十米的距離才扣下板機。一團白色的濃霧遮蔽住了視野,肩膀上傳來的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向後重重地一仰。
藉著肩膀上的推力,何壯子一個轉身面向身後的同伴,手握著火銃,默默地等待同伴完成裝填。裝填好了,那個同伴大力地把火銃直接推到了何壯子懷裡,回手拿走了空槍。何壯子又默默地轉身架好火銃,安好火繩,槍口指向了另一個清兵。
但沒等他開火,一顆鉛彈飛過去,從側面射入了清兵的肚子。清兵彷彿被重重地打了一拳,腳步停頓下來,雙膝一軟,捂著肚子跪倒在地,保持著這個姿勢呆了一會兒,才頹然撲倒下去。
何壯子翻了翻眼睛,尋找著下一個目標。曾經是甘陝綠營的俘虜兵,現在卻已經是相當老練的明軍士卒。征討安南,作戰勇敢,得功田五畝,今年的餉票又是五畝,何壯子滿心都在想著如何再立功勞,把自己的田地變成二十畝,然後等到明年,規定可以成親的歲數一到,就娶個媳婦,安南女人就挺好。
那個陳四倒是好運氣,在騰衝才當上明軍,在安南就得了戰功,雖然折了一條腿,卻換了個安南美女,聽說還是別人送給岷殿下的。他娘x的,現在這傢伙沒準正摟著老婆享福呢,何壯子把嫉妒和羨慕都撒在了開槍殺敵上。他的火銃轉動著角度跟上了一個清兵的步伐……又是一團白霧噴射而出。
越過深壕,並且走了狗屎運的清兵,在距離胸牆戰壕三十米的地方卻遭到了噩運。寬不過三尺,深不過兩尺,被雜草浮土遮蓋的地域,使清兵速度大減,腳步踉蹌,成為明軍火槍手的活靶子,終結了他們的絕死衝擊。
幾十輛盾車已經被摧毀殆盡,暴露出來的清兵又經受了一次轟天炮的轟炸,然後又是火槍的延伸射擊,以屍體橫陳、傷亡慘重的代價結束了這次進攻。
“盾車少了,雲梯亦不多,且製造粗糙,攻城尚可,越壕易折。”吳三桂命令鳴金收兵,然後眯著眼睛開始總結經驗教訓,“敵人的那種炮倒是可慮,卻也不是沒有應對之法。”
“王爺。”劉玄初也透過觀摩得到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下次多造盾車,可把盾車直接推進壕溝,這比架雲梯,或者用土袋填壕要快得多。”
吳三桂輕輕頜首,說道:“我軍若把火炮推上去,應可壓制敵人。此番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