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掌握在手中,便是使其不敢心存叛逆之念,只能小心謹慎地盡忠於大清王朝。
朝廷與吳三桂等人各懷心事,是不言自明的。既然他們的兒子留在京師,他們也正好利用這個條件,時刻探聽朝廷的動向。吳三桂有此考慮,特把他的一個親屬胡心水安排在吳應熊身邊,囑咐他說:“吾子年少,不懂事,煩你代為照料一切事。”胡心水心領神會,悉心掌管應熊額駙府中日常庶務。凡有關吳三桂的事,都靠買通的朝臣替他說話。
吳應熊也留心朝廷舉動,“多聚奸人,散金錢,交通四方”,凡大小事,他都“飛騎報聞”。使吳三桂雖身在數千裡之外,朝中一舉一動,卻無不了如指掌。
朱永興利用張維翰施展心理戰,對吳三桂不可能沒有影響。其實這也很好理解,哪怕在後世,若是有個算命先生說你這個那個的不好。即便你不信,恐怕心裡也不會舒服。吳三桂呢,或許還不十分相信,但也向吳應熊和胡心水傳過話,要他們順便多注意打聽董鄂妃的訊息。
如今京中傳來訊息,董鄂妃“寢病瀕危”。眼看著第一句讖語便要成真,再聯想到後兩句,怎能不攪亂吳三桂的心情。勾起他的煩亂?
“貴州土司狡詞拖延,實是可恨。”吳三桂走回到“水雲鄉”,默默喝了口茶,心中煩悶,猛地一頓茶杯,恨恨地說道:“見偽明有死灰復燃之勢,便蛇鼠兩端。皆可殺也。”
方光琛和劉玄初正欣賞著山光水色,言談中顯出一派清高的名士風度,突然見吳三桂發怒,都有些莫名其妙。但聽到吳三桂對貴州土司的忿恨,不由得交換了下目光,心中憂慮。
“王爺。”劉玄初小心翼翼地說道:“貴州各土司確實可恨,待掃平偽明。王爺便回師貴州,行改土歸流之法。不從者,便殺之。”
劉玄初說得委婉,吳三桂又如何聽不明白。貴州土司可恨,聽信謠言,不情願出兵助戰,但卻不能馬上收拾他們。從貴州調兵援滇之後,貴州李本深只有四鎮之兵,守有餘而攻不足,對貴州各土司自然也缺乏威懾之力。而且。現在激怒貴州土司,滇省清軍便有腹背受敵的危險。
吳三桂長嘆一聲,苦惱地說道:“吾豈不知此時不可逼迫過甚,然欲打破僵局,卻又苦無良策,如之奈何?”
儘管對明軍的情報刺探很困難,可也能獲取到一麟半爪的訊息。起碼吳三桂知道明軍的擴充速度大大高於滇省清軍。而隨著明軍在全線實施的零敲碎打越來越頻繁,在給清軍帶來損失的同時。吳三桂更發現明軍的戰鬥力和戰鬥*越來越強。
殺敵一人,獲地十畝。殺敵十人以上,則可退役。難怪那些明軍士兵,還有土蠻。都能奮勇作戰,不知疲累地襲擾不休。吳三桂對偽宗室“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獵頭策略感到心驚而無奈,因為他出不起這個賞格,只能望洋興嘆。
“王爺倒也不必過於憂慮。”方光琛在旁勸道:“興也勃焉,敗也忽焉。偽宗室貪得無厭,四處用兵,欲速而不達。只要廣東尚藩出兵廣西,與孫延齡、馬雄擊敗桂省明軍,便可與我軍呈包夾之勢。況東南戰事亦將開始,擊敗鄭逆後,精兵強將可來援滇省,朝廷錢糧也能如數拔付,偽明軍隊敗亡,當在意料之中。”
吳三桂苦笑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困於錢糧的滇省清軍既不能大規模招兵買馬,也難以展開持久而深入的攻勢。所以,儘管這安慰是預期的,但也只能如此希望了。
“湖廣暫扣協餉,著實可惡,王爺當向朝廷參奏一本。”劉玄初在旁說道:“夔東賊寇株守窮山僻隅,能有幾多作為?楚軍孱弱,竟以此為藉口,殊為可笑。”
“倒也不可如此輕視。”吳三桂沉吟著開口說道:“夔東賊寇據守三峽險要,東可擊湖廣,西可攻蜀地,對兩地軍隊皆有牽制,不敢輕動。”停頓了一下,又忿忿地罵道:“順逆與西逆隔閡本深,久不通聲息,如今卻有呼應而動之勢,此皆偽宗室之招搖蠱惑。該殺,該殺。”
南明的內訌和不團結,使清軍坐收其利,但這種狀況一去不返。眼看著朱永興把各支抗清武裝整合,又利用土地等為誘,將土蠻都發動起來,吳三桂忿恨之餘,也感到了日後的艱難。
劉玄初張了張嘴,又無奈而失落地嘆了口氣。本來他還想借機勸勸吳三桂,眼見吳三桂如此忿恨冥頑,視岷世子為死敵,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但心裡對吳三桂的失望,卻又增加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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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西北、寒坡嶺。
特有的喀斯特地貌造就了這裡的峰叢和溶洞密佈,其中一個溶洞有如惡魔巨口,有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