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別處;高叔,你陪我去見岷殿下可好?”
中年人和老年人都點了點頭,明白段琬兒這是以防萬一的做法,便各自開始行動。
“姐,你小心啊!”段智英跟著高老走了幾步,又回頭不放心地叮囑道。
“我知道,你不用擔心。”段琬兒招了下手,便轉身而行,腰背挺直,臉上露出一股桀驁不馴的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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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韃虜入滇,荼毒生靈,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無處不遭兵火,無人不遇劫掠。如衣糧財物頭畜俱被搶盡,已不待言;更將男婦大小人口概行擄掠,致令軍民父母、兄弟、夫妻、子女分離拆散,慘不堪言……房地為之翻盡,廬舍為之焚拆,以致人無完衣,體無完膚,家無全口,搶天呼地,莫可控訴。軍民飢餓,道死無虛日,百里無人煙……自盤古開天地以降,滇民之劫難,無過於此者。此誠王侯將相、士農工商同仇敵愾,誓死以抗,求存全種之秋也……”
“很好。”朱永興放下檄文,讚揚道:“金先生出手不凡,大才也。”
“殿下過獎了。”金維新面無表情,說道:“下官文弱書生,不能提刀上陣,又私心作祟,徒逞口舌之利,無他用也。”
“書生報國無它物,惟有手中筆如刀。”朱永興搖了搖頭,反駁道:“金先生不必妄自菲薄,有錯能改,善莫大焉。若論目光遠大,戰略視野,你不是一個好幕僚;若是治府安民,不知能否勝任,造福一方呢?”
金維新愣了一下,朱永興的話中似有重用之意,只是那日被朱永興當眾揭破*,弄得下不來臺,更失去了李定國的信任,心中難免怨恨。雖有朱永興勸解,避免了被杖死的命運,並隨軍行走,但這心結卻不是一時半會能解開的。
朱永興之所以救下金維新,也是心思有了變化。私心自用,這個罪名不好處罰,因此而杖殺,顯然有些過重。特別是金維新,滇中名士,曾講三國激起李定國的忠義之心,又破家抗清,追隨殘明敗軍直至邊外,也算是有功,有苦勞的。
見金維新不說話,朱永興也不著急,示意金維新坐下,開口說道:“金先生是滇人,便與吾說說這滇西之事吧!”
金維新猶豫了一下,拱了拱手,說道:“不知殿下想問何事?”
“先說說這礦產之事吧!”朱永興看似隨意,卻是他始終關注的事情。
金維新沉思了一下,說道:“滇省礦業發達,但也易生禍亂。礦場稅金原有定額,熹宗時便已混亂,大稅外有小稅,正稅外有私稅,朝廷得十,有司攘五。百姓往往因避稅而成盜,因辦金而附賊。”
“涸澤而漁,盤剝殘民,吾不為也。”朱永興沉吟了一下,說道:“然官多則生弊,徒有善政,恐官吏欺上瞞下,未能惠民。若府縣公開政務,收稅、收糧幾何,錢糧用於何處,皆張榜定期示民。再設登聞鼓、延恩箱、招諫箱,又有監察司監察,或可使官吏不敢妄為。”
“殿下英明,此法可行。”金維新不知道是恭維,還是敷衍,簡短地說道。
“吾聽過‘無礦不回’這句話,你可知其中究竟?”朱永興拿筆在紙上邊寫邊繼續問道。
金維新本待不說,可又怕被朱永興看輕,顯本事的心理佔了上風,便侃侃而談起來。
早在元初,入滇的大批迴回軍士就已開始在駐防地區進行軍事屯墾,為回回人從事農耕奠定了基礎。入滇回回軍中又有不少工匠,落籍為民後,開始兼營手工業、採礦業。雲南回回的手工業主要有“穿匠”和“鐵匠”兩類,“穿匠”能制皮革,生產各種牛羊皮貨;“鐵匠”能造槍炮,冶金鍛打和生產各種五金用品。
而依靠精湛的技術,雲南回族在採礦冶金業方面形成了特別突出的地位,無論礦冶技術、銀、銅、錫產量,還是礦冶工人的數量,雲南回族在全省都居於領先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