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江挫敗,三戰則遍地烽火。
最重要的還是偽宗室,不僅極有蠱惑能力,還是抗清鬥爭新的號召和旗幟,更有詭異之謀和……
吳三桂不得不收起思路,強作笑顏,接待前來拜年的將領和官員。只是,熟悉的面孔少了幾個,又讓他心生酸楚。
但過年就是過年,眾將不管心中如何想,今日卻都笑語喧譁,上前拜賀,然後進入筵席。
吳三桂在簷廊中央臺階上舉杯而立,環顧一週。席中眾人都知他將要祝讚宣講,便正襟危坐,鴉雀無聲。
“諸位前來給吾拜年,吾心中十分高興。與出生入死、追隨本王的弟兄們共度佳節,乃人生第一快事。”吳三桂振作精神,朗聲說道:“俗話說:‘年酒一醉,一年歡樂’。但本王今日只敬諸位三杯酒,因汝等妻小皆在家翹首以待。吾又怎好耽誤諸位回去享天倫之樂?待到掃平亂賊,本王再選寬廣場地,與諸位及家眷盡醉方休。”
吳三桂端杯瞻視顧盼,威嚴而又不失親切。見眾將都敬仰崇拜地望著自己。不禁暢然而笑,隨後又神情鄭重起來,高聲說道:“第一杯酒,敬天,敬地,並告慰戰陣殉難的弟兄!”
眾將應聲而起,學著吳三桂的樣子,以指彈酒向天,又舉杯遙祝。將酒灑向地上潑盡。
“第二杯酒,為諸位弟兄闔家平安有福,乾杯!”
“第三杯酒,祝弟兄們前程似錦,乾杯!”
吳三桂每次舉杯,眾將都是一陣歡呼,發出大聲的祝讚。
酒筵只是個過場,吳三桂既說只敬三杯酒,又說要眾將盡早回家享受天倫之樂,便沒有哪個不識趣的狂喝爛飲。不到午時。宴會結束,吳三桂笑得親切,將眾將送至門外。
“獻廷,玄初,你二人就留下與本王暢飲如何?”吳三桂獨獨叫住了方光琛和劉玄初,二人盛情難卻,便重回府內。
三人才進二門,就聽到身後大門外有一片嘈雜之聲,象是嬉戲逗樂。又象爭辯吵鬧。
吳三桂皺了皺眉。對身旁的侍衛說道:“帶些碎銀出去看看,是何人何事喧譁?若是獅龍燈舞上門祝賀。便打發些利市賞銀;若是乞丐難民——嗯,今日佳節,也散些錢財食品圖個吉利。”
方光琛和劉玄初陪著吳三桂重入廳堂。下人已經又擺上一桌細緻酒席,三人還未端杯酌飲,剛剛那個侍衛又進來稟告。
“王爺,外面來一唱‘賀春調’的老頭兒,給他銀兩卻是不走。說他千里迢迢,打從南面而來,有賞無賞俱不在乎,定要見王爺一面,將吉祥獻上,才算了卻心願。”
“從南邊來?”方光琛皺著眉頭想了想,哂笑道:“此人不是奸細,便是說客,揀這個日子前來,是想保得一命嗎?”
吳三桂冷笑頜首,卻一時沒想好如何處置,是請是趕,是抓是殺,他眨著眼睛在思索。
“要請請不來,要躲躲不開。”劉玄初在旁笑道:“王爺身經百戰,於萬馬軍中取上將首級,豈會怕一個奸細說客?不如傳他進來,會他一會。”
方光琛對此也表示贊同,說道:“聽他說辭,再作定奪,卻是穩妥之法。”
吳三桂見兩位謀士都是一樣的意見,也就沒有什麼異議,令侍衛把來人帶上來。
不一會兒,來人便出現在三人面前。鬚髮雜白,神清氣爽,飄然不群,一走進來便敲著檀板,手舞足蹈地唱起來,“春催千山秀,花開萬里香,玉石祥光滿,古人福壽長。”
吳三桂心中警覺,卻不動聲色,喚人打賞。方光琛和劉玄初也含笑不語,以靜制動,只打量著這個老者。
“小老兒雖貧賤,今日卻不是為討賞而來。”老頭兒不接賞錢,搖著手說道。
劉玄初嘿嘿一笑,揶揄道:“故弄玄虛。你為何而來,王爺料事如神,豈不知曉?大年初一遇奸細,你倒是會挑時候。”
“小老兒不是奸細——”
“那便是說客了,定是偽宗室所派嘍!”方光琛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
“小老兒既不是奸細,亦不是說客。”老頭兒不慌不忙地說道:“我聞王爺好士輕財,人有一技之長,即收錄無棄。孟嘗君有食客三千,雞鳴狗盜者各有其用。小老兒無能,或又與王爺有緣,是以想在王爺身旁混碗殘羹剩飯。”
“銀錢酒食不過小事一樁。”吳三桂並未被言辭所動,淡淡地說道:“然本王身在軍中,不能收容來歷不明之人。你究竟為何而來?所謂與本王有緣,緣從何來?你又有何本領,能有何作為?”
“小老兒姓張名維翰,字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