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震難當;亦能伏屍百萬,血流千里。那嵩也被朱永興疾風暴雨般的突然發作驚呆了,額頭也冒出了冷汗。見到朱永興向他示意,趕忙收攝心神,上前勸道:“韓王以頭搶地,血染青磚,可見是真有痛悔之心,真有將功贖罪之意。還請殿下開恩寬恕,亦為黔省生靈免遭塗炭。”
朱永興當然沒有殺吳三桂的意思,但若就這麼輕輕放過,不但懾服不了吳三桂,還會讓這個傢伙生出輕視之心。若有輕視之心,便難保其日後不生反覆之意。所以,以天問之術先亂其心神,然後突指其心隱秘,再暴其罪惡,用雷霆之威使其既畏且怕,不敢再有異動。
見朱永興只是哼了一聲,卻並沒言語,那嵩趕忙也跪倒在地,說道:“屬下願保韓王是誠心歸明,若日後其有不忠之事,屬下願連坐獲罪。”
長嘆了一聲。似乎充滿了無奈,朱永興伸手攙扶那嵩,溫言道:“那總督不必如此,孤豈能受如此大禮。唉,孤既向朝廷請旨封賞了韓王。又豈能出爾反爾?只是見其心有不甘,尚有反覆之意,是故大發雷霆……”
“屬下知錯了!屬下心懷不甘,罪該萬死!屬下誠心歸明,絕無反覆!”吳三桂見是個空兒,趕忙再叩頭請罪。
朱永興沉吟了半晌。冷笑道:“天下大勢已定,螳臂當車者,註定粉身碎骨。若你真心悔悟,若不想禍延子孫,便勿再生妄念。孤不是烈皇。用百姓膏血養肥跋扈的遼東軍閥,既致民亂洶湧,又不能阻韃虜入關劫掠;孤亦不是李自成,能被你反覆所騙,終於兵敗山海關。”
“屬下萬死不敢,不敢——”吳三桂被再揭瘡疤,可謂是體無完膚,自信全無。聲若蚊蚋。
“日久見人心,孤便看你日後表現。”朱永興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起來吧!好歹也是親王之尊。成何體統?”
“韓王快請起。”那嵩是徹底服了,暗自慶幸自己在關鍵時候站穩了腳跟,吳三桂何人也,被朱永興收拾得服服帖帖,精神幾近崩潰,那些文官算個屁。岷殿下說碾死就碾死。
吳三桂失魂落魄地被扶架而起,還覺腳腳發軟。頭暈目眩,如大病了一場。
“那總督。煩請你聯韓王下去洗涮更衣。”朱永興心中暗爽,聲音也緩和了不少,“既歸明便應有明官的威儀,王爺的儀服不是早就備好了嗎?還有,吩咐下面一聲,這接風酒宴過半個時辰便開始吧!”
“是,屬下領命。”那嵩答應著,扶起給朱永興施禮告退的吳三桂下去了。
朱永興見那嵩和吳三桂走了,直覺得口乾舌燥,拿起茶碗,也不管已經涼了,痛快地喝了兩口。然後長出了一口氣,這下子可嚇得吳三桂夠嗆,再不敢提回貴陽的事了吧?只要將其看在身邊,諒他也搞不出什麼花樣兒。而他的女婿、從弟為了保住他的老命,領軍在外也不會再有什麼反覆了吧?
想到這裡,朱永興直想大笑,強憋著,不由得一陣猛烈的咳嗽。
半個時辰後,酒宴準時開始。夏國相又見到了岳父,雖然是一身儀服冠冕堂皇,但額頭上的烏青卻有些醒目。問又不便問,只好帶著一肚子疑惑與眾人推杯換盞,強裝歡笑。
明廷開出的條件是優厚的,吳部軍官照原職補官,士兵的軍餉也高出清廷,與其他明軍相同。不願當兵者,發放土地和安家費,由政府出資蓋屋安置。願去異地者,發官府文書和路費,到異地亦由當地政府照此例安置。
沒有哪支軍隊不號稱紀律嚴明,不擾民害民,而把搶掠燒殺喊出去的。吳軍雖然更名為蕩朔軍,歸於大明旗下,但要保證軍紀,最重要的還是軍法處和憲兵的安插。
對於明軍的規矩,夏國相等人早有耳聞,對此倒並無異議。只是對明廷要求蕩朔軍給士兵自由選擇的權利,有些微詞。軍隊自然是越多越好,如果蕩朔軍能夠齊裝滿員,明軍向裡滲透安插的機會便少。但不願是不願,在表面上卻答應得痛快。
夏國相等人打的小算盤,參謀團、宣教司和軍法處的官員都心知肚明,不外乎是不貫徹執行政策罷了。現在不是叫真兒的時候,捂得了一時捂不了一世,蕩朔軍的官兵難道能被瞞一輩子?再說,宣教司的官員安插進去了,還能不宣講政策?
至於其他的待遇,並不比其他明軍特殊,吳三桂都俯首屈服了,夏國相等人也爭之無用。家產保住了,家眷有妥善安置,不缺餉不欠糧,剩下的便是個人在皇明旗下如何建功立業了。
反正投誠,吳軍已經沒有別的選擇。這不同於明廷求著、哄著,夏國相等人實在沒有太多的籌碼來討價還價。
“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