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王、郡王一堆,這是歷史原因造成的,要想平衡,要想人們心中不生怨念,朱永興只有繼續保持。而對新生代的力量,加官晉爵則顯得謹慎,他希望在老一代退下來之後,這種情形能慢慢改變。
而從現在的軍隊來看,經過講武堂軍官的充實,再有一系列退伍、補充、調動,以及換兵不換將、換將不換兵的運作,已經初步打亂了原來的派系組成。只要朝廷餉糧充足,只要安置撫卹措施得當,即便是高階將領,也很難再拉起自己的山頭,有擁兵自重的機會。
這一點,軍官們也看得清楚,也在極力消除自己是某派的烙印。大西軍、大順軍的淵源就不用說了,到底是出身不正,早就想洗白;吳系人馬呢,也同樣如此,畢竟是投誠過來的,給滿清當過走狗,也不是什麼光榮;還有水師中大量的原鄭系兵將,都清楚年輕的皇上雄心大志,是絕不會放任鄭家割據臺灣太久的,誰還敢沾這個邊兒?
所以,直到現在為止,朱永興對於軍隊的整合還是相當成功的。關鍵的原因還是他能公正、公平地對待臣屬,並始終以仁厚、守信的姿態面對世人。不如此,不能使出身、經歷各異的將領們放心,不能使擁戴他的各個利益集團放心,甚至不能使百姓子民放心他推出的各項政策。
郝搖旗逛了一圈,到處亂七八糟的。也無甚趣味,等他回到皇宮門前時,鄭王劉體純帶著幾個親衛正大步走進來。
“鄭殿下。”郝搖旗施禮問候。把大致情形講說了一遍。
“跑得倒快,可惜了生擒鄭柞和安南王的大功啊!”劉體純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揮退左右,和郝搖旗漫步交談。
“在南京陛辭時,萬歲曾問起本王的打算,嗯,就是說願意在外征戰。還是進兵部出謀參贊。”劉體純說得很平和,似是講述。又象是徵詢,“當時本王覺得戰功不顯,便說要繼續為萬歲征戰四方。萬歲雖未駁回,但我看他的意思。還是希望我回兵部任職的。”
“這也很平常啊!”郝搖旗思索著說道:“皮熊老矣,兵部呢,最好各方的領頭人都有。依我看,晉王不入兵部,便是趙王,加上吳三桂,再有水師的某位高階將領,這便全了。”
“是啊,各方都要有人。”劉體純附和著。輕輕嘆了口氣,說道:“說實話,我還是想在外面。回兵部呢,那就是頤養天年,再無建樹了。可轉而一想,已經位列一字王,還能再升到哪去?若是執意在外,恐怕萬歲生疑啊!”
郝搖旗搖頭道:“萬歲斷不至疑心殿下。只是平衡的需要而已。”
“呵呵,正是平衡所需啊!”劉體純順著改了過來。笑了笑,說道:“此間戰事一了,吾便上奏朝廷,請調兵部。嗯,你呢,怎麼個打算?”
“聽朝廷調動,我能有什麼打算。”郝搖旗聳了聳肩膀,笑道:“要說象這樣的仗,我倒是想多打幾場。滅國之功啊,不費勁,繳獲又豐。”
“那就爭取去西南吧!”劉體純停下了腳步,語重心長地說道:“朝廷對外用兵是肯定的,吾估計緬甸是在劫難逃。而東南駐軍,萬歲怕是要跨重洋徵呂宋之用。你在西南,好歹還是國內,若到海外——”停頓了一下,劉體純頗帶感情地拍了拍郝搖旗的肩膀,“咱們這些老兄弟呀,能偶爾見個面兒,談談心,老了便在一起吹牛吵架,也是一樂事。”
“我明白了。”郝搖旗用力點著頭,深深地理解了劉體純的心意,他也確實對海洋有些畏懼,陸上作戰倒是更適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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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國之戰,以令世人瞠目的速度進行、完結,七天之內便見分曉,十五天之內便塵埃落定。
升龍府被佔領,鄭柞挾神宗向南逃至廣平,被殄朔軍一部擊敗,鄭柞和神宗被活捉。
昆嵩的鄭氏宗室鄭根聽到日麗壘被攻佔的訊息,立刻率領全部人馬北上,希望重新奪回,打通與北方的聯絡。三萬多人馬在日麗城壘下拼命進攻,兵力既不佔優,火力也不敵明軍,死傷慘重。等到被俘的鄭柞被押上城頭,後黎氏神宗的詔書一讀,鄭軍立刻軍心大亂,鄭根亦控制不住,只好率殘軍南撤。明軍趁勢追擊,鄭軍稍觸即潰,再無戰心。
而鄭根率軍剛離昆嵩,湄、河兩省的明軍便以夾擊為名,近萬人馬開進佔城國,並假惺惺地邀占城國派兵參戰。
占城國很可憐,夾在湄、河的明軍與北方鄭軍之間,任誰都能滅了他,可形勢使然,誰也暫時維持現狀。現在的平衡被打破,占城國又向來依附大明,先是抗衡南阮,後緩衝北鄭,形勢劇變之下只能是聽天由命,勉強派出兩千人馬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