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紙幣便會應運而生了。
當然,這還比較遙遠,不過在目前卻緩解了財政壓力,使明軍可以支撐在四川的移民開拓,還可以大舉東征。而東征在表面上是以救民為口號,但還隱含著其他的兩個目的。
其一是沉重打擊兩廣清軍,爭取擊敗或削弱尚可喜這個離得最近的威脅,將戰線向外推進,保證滇省的穩定;其次則是改善或擴大財賦來源,要知道,在明朝末年,廣東一省的財賦大約相當於廣西的十倍,文化發展水準也是雲、貴、桂三省所不能比擬的。
由借款借糧想到了紙幣,財政,賦稅,又想到了廣東,朱永興不禁苦笑了一下,自己最關心的事情啊,總是不由自主地轉到那裡。
不知道馬寶等人能否理解自己密信中的隱含意思,朱永興輕輕叩擊著桌案,覺得自己是越來越虛偽了。儘管這是易成和張維翰提出來的,為的是有遠大前程的朱永興能繼續保持好名聲,但朱永興卻是接受了這個建議,改用密信而不是諭令變相地授意馬寶等人可以不計代價猛攻新會。
在易成和張維翰看來,朱永興的名聲到目前為止都是很不錯的,為什麼不繼續保持呢?如果攻佔新會導致了大量平民百姓的死亡,朱永興只要高舉輕落地責罰一下“背黑鍋”的將領,並作出一些撫卹施恩的表示,這不僅無損朱永興的仁厚之名,興許還會更加地受人讚頌。
而朱永興並不全是為自己的虛偽感到愧疚,戰爭殃及平民百姓,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但他做出的不計代價猛攻克城的決定,卻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對是錯。勝利是目的,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朱永興不是沒有這種想法,可他還是努力地保持著一定的原則。這也是令他感到糾結,感到矛盾的問題所在。
當年晉王李定國確實是不忍心傷害無辜百姓而採取了長期圍困新會的策略,但也正是這一策略,使得新會被圍困日久,糧食告罄,城中清軍竟然屠殺居民為食。最終導致了新會“蓋自被圍半載,飢死者半,殺食者半,子女被掠者半。天降喪亂,未有如是之慘者也。”
如果當時李定國硬下心腸,全力攻城,百姓固有死傷,但是不是能救更多的人,使新會城的百姓不致陷食人地獄呢?若新會清軍再施故伎而得逞,日後他處清軍是不是會群相效仿,更增百姓傷亡呢?
朱永興陷入了久久的自問和思索,卻難以得到最終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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