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鄉民義勇竟佔多數,難道是先拿這些人當炮灰?
急促的鑼聲響了起來,明軍和鄉民義勇紛紛停下了腳步,距離城池尚有兩百步之遠。緊接著,在轟隆、轟隆的炮聲中,他們掉頭就往回跑。
這是一次猛烈的大齊射,衝鋒攻城不過是一次誘敵行動。在二、三十秒的時間內,近百顆炮彈劈頭蓋臉砸了下來,煙塵重新瀰漫。在磚石飛濺中,是此起彼伏的淒厲的慘叫和哀嚎。
“他娘x的,中計了。”由雲龍恨得咬牙切齒,連連跺腳。
這下子,堵在缺口處的清軍傷亡不小,遍地的鮮血、殘肢。從塵煙中不時連滾帶爬地鑽出狼狽不堪的倖存者,更多的清兵則被埋葬在炮彈掀起的碎石爛磚之中。當然,這其中也有堵塞缺口的百姓。
“娘x的,不是號稱仁義之師嗎。怎麼不顧及老百姓的性命?”徐成功後怕地直擦頭上的冷汗,這要早上去一會兒,沒準自己就完蛋了。
這個傢伙嘴上罵著,卻渾然忘了他們的所作所為。難道仁義之師便要對不擇手段無能為力。便要付出慘重的傷亡,便要退避忍讓。
是那些死到臨頭仍不知反抗、甘心為奴役、受殺戮的百姓重要,還是自己苦心訓練的忠勇士兵重要,朱永興有著清醒的認識。馬寶、吳三省、李嗣興也不糊塗。
所謂天地不仁,卻也未嘗沒有自身的因素。都說南人懦弱,但既有新會這樣助暴求存的百姓,卻也有不堪暴政、奮起反抗的屠狗之輩。遠的不說,漁民周玉、李榮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由大人,我倒是有個建議。”許爾顯一直在觀察,在思索,此時似乎有所心得,開口對由雲龍說道。
“許大人快快請講。”由雲龍和許爾顯同是總兵。但卻是尚可喜的近人。所以才是守衛新會的主將。但現在形勢有些出乎意料,他也不敢拿大,是真心希望許爾顯能想法好辦法。
許爾顯沉吟了一下。說道:“若是隻靠城牆,顯然有些不夠。還容易象剛才那樣,中了敵人的圈套。我在想,是不是起一道內牆,哪怕是木柵也好,把這個缺口圍在裡面。”
由雲龍眼睛一亮,這招好啊,城牆後又建一道防線,便不必拼死防守缺口。缺口狹窄,敵人衝進來,不僅要遭到兩側城牆斷頭上的打擊,還要面對環形攻擊,是個以少打多的不利局面。
“許大人高見,實在是——高明啊!”由雲龍喜得一拍手掌,可惜語詞貧乏,一下子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詞,“馬上便佈置下去,敵人不衝便罷,要衝便讓他們吃個大虧。”
要說這個許爾顯還確實有兩下子,這種把缺口圍住,再構築一道工事的做法,倒與稜堡有幾分相似。可見,雖然形式和名稱不同,但相似的思路和做法還是會出現在不同的地方,因為原理是相同的。
但事情卻大大出乎許爾顯的意料,明軍雖然用火炮猛轟,但主攻方向卻不在這裡。儘管用火炮轟塌城牆也是很有效的破城手段,但在炸開的缺口處進行慘烈廝殺卻不可避免。因為這種方式缺乏突然性,敵人在城牆破損到崩塌,有足夠的時間佈置兵力。
當中午的太陽懸在當空,撒下*辣的光芒時,西面的坑道爆破已經完成了全部工作,此時大概是在十二點半到一點之間。
南面的炮火已經停了近一個小時,牽制的作用起到了,李嗣興便想起節約彈藥來。畢竟破城應該不會有問題,而新會若被攻克,下一個目標便是廣州了。憑著自己勇背“黑鍋”的擔當,即便不能再次被任命為攻打廣州的指揮,一個主攻卻是跑不了的吧?至於能不能立下“蹶名王”的大功,那便看運氣了。
即將開始進攻的命令已經傳了下去,進入攻擊陣地的明軍士兵們檢查著身上的裝備,卸下了全部有礙戰鬥的雜物,靜靜地等著那雷霆般的巨響。
炮兵陣地上的轟天炮、天威炮也都調整好了仰角和方向,炮彈裝填完畢,準備在爆破之後,而士兵還未衝到城下時,給予倉促增援的清兵以沉重的一擊。
“開始吧!”李嗣興接到一個一個傳令兵的回報,知道各部都做好了準備,此時的心情卻異乎尋常的平靜,連他自己也覺得奇怪。
片刻的時間竟過得如此緩慢,李嗣興的平靜心情並沒有保持多久,當他第三次舉起望遠鏡時,一聲巨響打破了戰場上的靜謐。
濃重的黑煙在新會的城牆處升起,大地劇烈地震顫著。視野中,新會城牆自內而外地爆裂開,碎磚亂石和裡面的灰土騰空而起,好似一頭怪獸從城牆的肚子裡猛然鑽出,咆哮著向半空竄起。
隨後,煙塵把這段城牆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