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登陸,兩棲攻擊;駛入長江,或威脅漕運,或與十三家會合,攻掠湖廣。如果海軍陸戰隊夠強,甚至可以在北方搞出更大的動靜。比如已經秘密聯絡了很長時間的山東於七,能夠大力支援的話,起義的烽火又將給清廷沉重一擊。
水師,海軍陸戰隊,在北牽南打的策略下,越來越顯得重要。當然,如果鄭家能夠拋卻私心,出兵助戰的話,戰爭的形勢將更加樂觀。起碼,福建的耿精忠是無法抵擋明軍與鄭家的兩面夾攻的。
陽光有些刺眼,打斷了朱永興的思緒,他隨手掏出一副墨鏡,戴了上去。海風吹拂,海鳥在空中飛翔,藍天白雲,波濤起伏,如果沒有這麼多的思索,在甲板上撐起大傘一躺,倒是愜意舒適的很。
可惜——朱永興微微苦笑了一下,在甲板上瞭望了一會兒風景,便起身走進船艙。坐到桌案後,朱永興摘下墨鏡,拿出一份份檔案審閱起來。
政府已經走上了正軌,這使朱永興變得輕鬆,只是聽聽彙報,重要的事情把把關,已經變成了確確實實的領導,而且是大領導。
東征的勝利是物資保障的勝利,為了支撐東征的戰事,其他部隊已經基本停發了火槍、子彈、火炮、彈藥。火器雖然犀利,但消耗也是相當驚人,依靠目前的軍工工業,也只能勉強保證一個大戰役持續的供應。也就是說,明軍還不具備四面出擊的物資基礎,這跟軍隊的數量無關。
光復廣東,在人力、物力、財稅上能夠得到很大的擴充,但具體要多長時間恢復。實力有多大程度的增強,朱永興只能根據以往的資料進行粗略的估計。不管怎麼樣,勝利就是勝利,兩廣大半到手,則意味著明清雙方的實力差距又有了進一步的縮短。
這幫傢伙,打起仗來就不知道給我省著點用。朱永興看著前線的資料包表,不禁咧嘴嘆氣。現在已經是新會戰役結束的第六天了。還有一座堅城要攻克,不知道又要消耗多少彈藥。
這就是熱兵器戰爭的特點,要是換上大刀長矛,糧草當然還是重中之重,而其他的物資則會大大減少了。後勤的壓力,還包括了運輸的繁重。東征可以大半依靠海路,要是在內地作戰,恐怕便會面臨很大的困難。
按照後世軍隊的劃分方法,大致可以分為冷兵器、冷熱兵器混合、熱兵器、騾馬化、半騾馬半摩托化、摩托化……目前明軍的性質應該處於冷熱兵器混合到熱兵器軍隊之間的階段。要向騾馬化過渡,談何容易?
說到騾馬化,可不是多給軍隊裡添些騾馬便完成的。要知道,解放軍從“徒步化”到全部實現“騾馬化”,經歷了將近三十年的歷程。所以,朱永興給明軍定下的目標是半騾馬化的半騾馬化。也就是儘量使重武器和物資依靠畜力運輸,士兵依然是徒步,應該配屬的騎兵部隊也削減到最低。只能起到斥候和傳令的作用。
便是這種最簡陋的“騾馬化”,明軍也不能馬上實現,財力是一方面,如何湊齊足夠的騾馬,又是一個不小的困難。把民間的騾馬都集中起來,耕作效率必然下降,又會使糧食產量無法保證民用和軍需。所以,只剩下了外購一途,再加上以茶馬市交易而來的藏蒙馬匹。
歸根到底,又回到了財政和金錢上。只要有錢。沒有的可以買,有的可以擴大生產規模。
購買馬匹,建造船塢。四川移民,增建工廠,擴充軍隊……到處都伸手要錢。即便是海貿正在蒸蒸日上,即便是國債、糧債發行,即便是朱永興使盡渾身解數,這日子也過得緊緊巴巴。
思慮良久,朱永興提筆批覆了四川移民、擴充軍隊的全額拔款。又想又算,他在增建雅州兵工廠的數額上作了修改。一口吃不成胖子,能製造彈藥便可以了,造槍造炮還是以後再說吧!
艙門輕輕敲響,朱永興應了一聲,“海龍號”艦長段智英走了進來,施禮已畢,詢問朱永興是否要靠岸休息,很快便要到廣州灣(今湛江)了。載著朱永興這個身份尊貴的親王,船隊行得不快,且靠近海岸線,儘量保證安全第一。
朱永興沉吟了一下,命令船隊繼續行駛,自己還沒那麼嬌貴,既然不暈船,那就抓緊時間,儘快到達廣州吧!
段智英傳下命令,又被朱永興叫到艙內,回答他的詢問。
“這次海戰,英國人和法國人都出動了軍艦助戰,在戰術打法上,南海艦隊,或者是你個人,有什麼看法?”朱永興和段智英算是舊識,這麼長時間再見,見到段智英已經變得成熟穩重,心中也覺欣慰,甚至想到了那個長得很漂亮的白族女孩——段琬兒。
段智英恭謹地坐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