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動監視,等待主力艦隊前來,再行決戰。
這三種結果相比較,自然是第一種最好。無論是外海圍擊,還是大決戰,都未必有百分之百勝利的把握,只有第一種,將敵艦封閉於港內,才能夠勝券在握。
雖然達到了成功的第一步,楊彥迪等人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在木質帆船時代,也就是鐵甲艦出現之前,派出火船順風漂至敵艦,引燃敵艦,使之焚燬或喪失戰鬥力,稱之為火攻。這種戰法雖然古老,可也算是一種可行(但並一定最有效)的戰術而被廣泛使用。
但什麼戰法都不能保證一定有效,火攻也是如此。火船隨風漂浮,如果風向不對或者是敵方戰船能夠躲避,則是可以輕易化解火攻的危險的。
命令一下,明軍艦隊馬上便開始準備。此時風向對清軍實施火攻是有利的,但清軍需要做一番佈置,比如調集火船,重新調整港道內艦船的順序和數量等等,抓緊時間進行防備,無疑對保證勝利成果是十分重要的。而寄希望於風向很快改變,則是愚不可及的行為。
將清軍俘虜集中在受創較重的“海龍”號和“海獅”號船艙內看管,兩艘戰艦緩緩駛離,在“海鷹”號的保護下脫離戰場進行休整。八艘俘獲的清軍艦船以及各艘軍艦上放下的小舢板,組成了兩道防火線。
然後,八艘輕型戰艦佈置在兩道防火線中間,負責阻擊出港的敵艦,而它們的機動性可以較為靈活地躲避漏網的火船;重型戰艦則分為兩部,一部在第二道防火線後,既是加強封鎖,又可增援前面的輕型戰艦;另一部由六艘軍艦組成,佈署在防線的側翼,也就是靠近港口右側陸地的一邊,它們可以視時機而出擊,楔入出港的敵艦之間,左右開火,打擊敵人,封堵港口。
明軍佈置已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雖然是嚴陣以待,但吃飯休息還是必不可少,只不過哨兵和監視船要多辛苦勞累了。
時間在悄悄的流逝,清軍的火攻依然沒有出現,明軍將領狐疑猜測,不知道清軍在搞什麼鬼。
俗話說:龍多旱,人多亂。楊彥迪等人沒有想到,港內的清軍水師正應了這句俗話,行動遲緩得令人生疑。
清軍的廣東水師在艦船總數上雖然超過四百,但能堪海戰的卻不到三百,再加上碣石蘇利藉故拖延,以及各營留守駐地的,港內集結的艦船數量只有一百八十三艘。嗯,現在能作戰的應該只有一百三十艘左右了。
而這並不是最主要的,關鍵是這些艦船分屬於各個水營,雖然許龍官職最高,總兵加都督銜,屬下水師也最有戰鬥力,但在實際上,卻缺少總指揮這個名義。
督標水師轄管著水師營、四會營、新會營;惠州副將轄香山協左、右營,順德協左、右營,大鵬協左、右營,赤溪協左、右營,清遠右營、廣海寨營、永靖營等;另有“地方部隊”南澳鎮右營(左營屬福建),澄海協,海門營,達豪營,碣石鎮標三營,平海營,歸善城守營,潮州鎮標三營,饒平鎮標三營,黃岡協左、右營,高廉鎮轄陽江營、電白營、碣州營、東山營等。
夠多夠亂吧!正因為如此,許龍提出的火攻戰法雖然得到了大家的認同,但具體到細節,卻是爭吵不休。該從哪部抽調船隻改成火船;火船戰術如果成功,各部出港突圍的順序;突圍之後是與明軍艦隊繼續作戰,還是在某地集結後再圖反攻……
涉及到所部實力的消漲,甚至是生死存亡;又擔心先突圍會遭到沉重打擊,後突圍則得不到已脫離險境的友軍的回身支援……各部將領心思各異,想法不同。特別是很多軍官出身於海寇,只為自己打算。他們一會兒固執己見,一會兒又改變初衷,令許龍大感無奈,心中憤恨。
蠢貨,一群蠢貨,不知道海上風向易變,火攻的機會十分難得嗎?吵啊,爭啊,等風向變了,還火攻個屁呀!
許龍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起身到艙門處,觀望旗幟,察看風向了。眾人還在各執己見,爭肥挑瘦,甚至爭得面紅耳赤,拍桌子瞪眼。他心中的火氣越升越高,實在是壓抑不住了。
“夠了!”怒吼聲在船艙內響了起來,壓住了喋喋不休的爭吵,許龍大步走回桌案,將手掌用力拍下,瞪視著愕然相望的各部將領,咬著牙說道:“火船老子出,你們不願意乾的活兒,老子全包了。如何,如何?還他孃的吵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