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展現出豐富的資訊來。
李珣偷眼打量,心中所想,也就越來越趨於複雜。
便在此時,天芷微微垂下頭,李珣看得真切,她的肩頭竟在微微顫抖。她……哭了?
這事真是……佩服、佩服!
李珣感覺自己的口中一片說不明白的澀意,但這種時候,他只能苦笑。
且不管玉散人究竟是生是死,單憑這一手,他便不得不大讚一聲。
要知道,眼前這位,可不是被宗門禁足千年的青吟,而是統卻一方宗門……
耶?
他的念頭突地斷掉了,只因為,當天芷上人顫動的肩頭更加劇烈之時,李珣已看得明白,這哪是在哭,分明就是在強抑著她胸臆間的笑聲,忍得何其辛苦。
而最終,天芷也沒有忍下去。
開懷而敞亮的笑聲衝喉而出,在遼闊的荒原上遠遠地灑出去,聽得出來,這其中沒有一分半點兒的擠迫和壓抑,完全發自心間,是真真正正,毫不偽飾的笑聲。
李珣聽著,看著,以至於呆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腦袋也有不夠用的時候。
他從未見過一位女性,尤其是天芷上人這樣美麗的女性,笑得如此恣意,甚至乎放肆。
但無疑,這又是另一種罕見的美態。
在這一刻,天芷上人身上,沒有任何後天人為的偽飾,有的只是發乎本心,直指性情的直露和坦率。
從笑聲裡,李珣聽得出,她是真的歡喜、輕鬆、如釋重負,或者,還有幾分尖刻的嘲弄!
她已笑得彎下腰去,最後甚至是膝蓋發軟,單膝跪在地上,只用手指撐著地面。
李珣慌忙閃開,像一個呆子,看著她用這種驚人的方式,來發洩心中的情緒。
她應該比我更清楚點什麼……李珣無比確信這一點。
天芷上人沒有注意到她的大笑給李珣帶來的困擾,就是注意到了,她也不會在乎。
也許是笑夠了,她的笑聲漸漸低落下去,只是她仍沒有直起身子,而是怔怔地盯住手下的凍土,久久不語。
李珣在一邊尷尬得要死,只能用偷眼打量來消磨時間。
由於是在野外,天芷一身裝扮以俐落清爽為主。頭上只挽了一個簡單的髻,綢緞般的青絲披在肩後,
她身披的織綿長袍顏色素淡,中間又以金絲玉帶輕系,又顯雍容大方,只是由於她半跪在地上,這件精緻袍子不免沾上雪泥,而李珣垂下的目光,也看到了上面沾染了數點血跡,在銀白的底色下,顯得分外刺眼。
這血跡讓李珣從女色的昏昏然中完全清醒過來。
這裡畢竟不是賞花閱美的庭園,而是亂象紛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