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上山數月還沒有轉變過來,倒似個姑娘家。
他踏入水潭,正想俯身下水時,忽然天空中“咻”地一聲,尖銳刺耳,幾個童兒一起抬頭看,只見空中有一道淡金色劍光,歪歪斜斜的在空中劃了個半圓,接著便一頭栽了下來,竟是向這邊來了!
幾個童兒看呆了,直到劍光臨頭才猛然轉醒,齊齊喊了一聲,四面逃開。但李珣人在水中,行動不便,又事發倉促,本想發力後移,卻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在水中,弄得渾身溼透。
“讓……讓開啊!”
來者也是怪叫連連,在叫聲中,劍光猛地收斂,一道人影現身出來,在空中連翻了十多個筋斗,硬生生卸下了衝力,在潭邊小樹上一點,一個翻身就穩穩地落在地上。
靈機等人早嚇得趴在地上,卻不想只是雷聲大雨點小,一個個都有些訕然,互相看了一眼爬了起來。
一個童兒眼尖,看清從天上“掉”下來那人的面貌,當即奇道:“是單師兄呀!”
話音一落,十多個人一起“噢”出聲來。
李珣坐在水中,仰著頭看岸上的人,那人也看向他,眨了眨眼,發出一聲驚疑:“耶?是小世子啊──”開頭的疑聲,聽來還頗為自然,但後面一句,卻有意拉長了嗓門,怪腔怪調的,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李珣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原來是單師兄!好久不見了!”他現在的樣子很狼狽,坐在岸邊淺水處,只穿著一條短褲,又渾身溼透,頭髮凌亂不堪。
這個單師兄,卻穿著一身不知用什麼絲織成的袍服,色澤淡青,上綴雲紋幾朵。仔細看去,這雲紋好像還緩緩流動,寶光隱隱。
李珣一點也不掩飾眼中的欣羨之情,就那麼坐在水裡,巴巴地打量這件袍服,竟忘了站起來。
岸上的單師兄自然也看到他的神情,心中不由大樂,笑道:“小世子,你怎麼還坐在水裡?我看這天也不熱啊!”
李珣聽了這調侃之言,才如夢方醒,臉上紅了紅,連忙站起身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單師兄可折殺我了,自入山門,那俗世的稱呼就再無意義,還說這話幹什麼。”
“哦?師弟你這樣想啊,也對!”
單師兄打量著這位以前的小世子,現在的師弟,圓臉上露出了笑容,比之剛才越發得意了。
單師兄名智,今年十五歲,是與李珣同時上山的同伴,更確切點地說,是李珣府上的書僮僕役。
本想著讓李珣在山上有個照應,卻也是單智有緣,上山之際,竟碰到了宗門二代弟子的佼佼者,連霞七劍之一──“洞玄劍”明松道人。
他見單智根骨上佳,竟極為符合他創下的一門功夫,不由大喜,也不管李珣意思如何,便將單智收為弟子,一躍成為宗門嫡系,地位遠在李珣這些低輩弟子之上。
兩人身分,立時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大逆轉。堂堂王侯世子,成了提捅打水的道童,而端茶送水的書僮,卻變成了修仙煉道的修士,世事之奇莫過於此。
上山已有三月之久,這段時間裡,二人差別又開始拉大。李珣煉氣築基的功夫才剛開頭,單智卻已可以御劍飛行,雖然水準還拙劣得很,但這樣的差距,正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不過在單智心中,這個“主子”卻是代表早年那段極不光彩的經歷。想到往後可能會有人在背地裡說話,再加上連自己都不太明白的心思,其實單智還是討厭李珣的。
所以三個月以來,即使有空,他也不願和李珣見面。
而這次出於意外,讓兩人面對面的站著,聽著對方溫和謙恭語氣,再想想以前相處的情形,他忽然覺得,這個李珣其實也還行;得體知禮,為人也真誠,自己曾想的那些如何整治折辱他的法子,似乎顯得有些過分了。
少年人心思最為善變,剛剛還覺得眼前之人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現在又感覺,這人還值得一交──至少,有事沒事聽聽他的奉承也是好的。心念一轉,臉上的笑容便厚重了幾分。
“師弟的見識要比我高得多了,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吧。唉,真是對不住,這幾個月,師父的功課實在是嚴,就算想來看看師弟也沒時間,若日後有空閒,我一定到你那兒去走走。呃,再順便帶幾顆丹藥,好為師弟築基打算。”
李珣聞言大喜,連忙行禮道:“多謝師兄厚愛!”
“哪裡,哪裡!呃,師弟現在這是……”單智見李珣的模樣,不禁奇道。
聽聞單智詢問自己的穿著,李珣臉上一紅,笑道:“師兄見笑了,我只是想到水潭裡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