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銷骨,一身修為至少要打掉四成!”
李珣心中一激,瞭然和尚千年養悟,禪心空靈靜澈,竟然也遭了魔劫,這一下就算活得性命,怕也是如聆風子一般,註定困死在此界,大道無望了。
古音,古音……難道你真是通玄諸宗過不去的魔劫?
他心裡受驚,臉上卻還要保持平靜,只是點頭道:“原來這就是魔劫之威,雷火、陰獄、心魔三劫齊至,所謂的四九重劫,也算是成型了。”
見李珣從容冷靜,又是言之有物,半成居士又將話說得深了一些:“觀古音境況,應是以某種禁法勾通天地大劫,但卻又不是尋常的引力入體的功夫,而是以身為渠,使劫煞如水。
“如此一來,渠引水至,是而古音舉手投足皆是天威。但我方才與她打了幾個照面,只覺得她雖是穩立如山,卻只能以咒法攻殺,輕易不會移位,顯然接引天劫對她來說負擔也是相當沉重……”
這個李珣倒是更為清楚,但這裡牽扯一些比較私密的事情,他不想多談,乾脆轉移話題:“剩下六人,那除了厲宗主和居士以外,便是清溟道長、劍皇、羅摩什和褚辰了?他們又在何處?”
對他強扯出來的疑問,半成居士不以為忤,非常爽快的將各人的位置一一指出。
有了他的指引,再憑藉超卓的靈覺,李珣終於破開了火力亂流的干擾,捕捉到了各人的氣息。
說來也巧,閒下來的四位宗師,也都貼近火球周邊,並且都在李珣所在的這邊,彼此間的距離不算太遠。
細細分辨,清溟和洛歧昌捱得很近,只是前後微微錯開,而羅摩什則是在更高的天空上,幾乎到了火球的弧頂處,至於一向低調的褚辰老魔,卻是則遊移在羅摩什周邊,忽遠忽近,毫無停頓。
在李珣察看幾位宗師的狀況時,半成居士也在進一步解釋:“厲宗主也在試探古音的手段,至今我們都不清楚她是如何引動天地劫煞為己所用,也許這火球內部能尋到答案。”
李珣抽動唇角,最終沒有說話,只是再一次將目光投射到巨大的火球上去,默默不語。
隨著時間流逝,火球外層,光焰的噴吐越發有節制,偶爾飛射十丈許,相對於龐大的球體已經不算什麼了。
同時,這火球給人的感覺也是越發的凝鍊,裡面層層火焰堆迭,顏色濃極反淡,外層的空氣幾乎都要蒸發殆盡,整個天空,似乎都在熱浪中扭曲起來。
不過,平心而論,這火球固然是超出常人想象,但論危險程度,似乎還比不上不久前東海上陰獄籠罩、萬雷迸發的威勢。畢竟,在那雷光寒霜之後,還隱藏著不可違逆的天心法度。
層次上的差距、性質上的剋制,才是讓真一宗師亦為之束手的最大原因。
現在,僅以眼見的情況來說,劫煞盡都化為這無邊烈火,似乎不再受莽莽天意的驅使,而是將主導權移到古音身上……
不應該啊!
回憶古音一連串的步驟,首先是以林無憂和自身為餌,引得天劫爆發,給諸位宗師戴上鎖套;接著便是在事態生變後,果斷下手,以一種李珣尚不明白的方式,接引天地劫煞,具備了旁人不可揣度的大神通。
在李珣看來,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是盡善盡美,可以說完全超出了人身所能達到的極限,古音又為什麼還要妄想統馭這天地偉力,做那不自量力且又畫蛇添足的愚行呢?
當然,換個角度來說,以一己之身接天地之力,出點岔子,才算實際……
“這火球固然是恢宏廣大,但運轉有失靈動,未必不是她承受不了劫煞偉力而用出的消解法門。”
此猜測剛出口,連李珣自己都笑了。半成居士卻是點了點頭:“李小哥此言也不是不可能。”
李珣瞥他一眼,笑道:“我倒覺得,將事情朝最糟糕的方向去想要來得更穩妥一些。”
“誠哉斯言。”
半成居士撫掌而笑,“李小哥兒果然已有定論!”
李珣微怔,卻不知自己定了什麼論,他斜睨這妖魔居士一眼:“什麼定論?”
“只要朝著最糟糕處去想,結果不就出來了?”半成居士朝火球那邊一指,“對我等而言,眼下可見的最糟糕情況,莫過於古宗主盡得劫煞威能,舉手投足均有驚天動地之力,神鬼莫測之機。
“到那時,莫說厲宗主,便是東海之上所有修士合圍,怕也是全無招架之力,隨後這位絕世人物,便能橫掃六合,傾覆倫常,一洗此界舊有氣象……”
聞得此言,李珣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