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意了下馮雲衣,邊讚道:“這位公子生得好俊哪,不知怎麼稱呼?”
馮雲衣沒回話,只淡淡地笑了笑。他一向不喜出入青樓妓院,若非為了商場上的應酬,他是打死也不願進入。
見他沒回話,莫桑織以手肘碰了碰他:“喂,人家在說你呢。”邊說著,她邊仔細地看著他,俊美的臉龐雖是溫文含笑,她卻覺得他的神情有一絲緊繃。
“袁嬤嬤,你真是老了,記性變差了,這位是馮公子,跟咱們來過幾回了。一張老爺倒是出聲回了話,順道調侃了下袁嬤嬤。
經他這麼一說,袁嬤嬤倏然眼亮,像是想起什麼事情似,笑道:
“原來是馮公子啊,難怪我覺得有些眼熟,姑娘們常常提起你呢!”說也奇怪,這位馮公子每回到怡紅院皆不曾過夜,對於美人自動投懷送抱也無動於衷,所以雖然不是常客,卻格外讓人留意,尤其他還是個長相俊俏的美男子,院裡的姑娘們甚至為了他暗自較勁起來,無不希望自己能成為受他青睞的第一人。
沒響應袁嬤嬤的話,馮雲衣仍是目不斜視地淡垂著眼,腳下的步伐一步一步穩穩地走著。
莫桑織頓時心裡若有所感,不假思索地脫口道:“你明明很討厭來這種地方,為什麼還要勉強自己呢?”
馮雲衣驚訝地頓愣了下,而後抬眼睨向她,冷冷道:“這不關你的事。”
他冷漠疏離的回話讓她感覺像被人澆了一盆冷水,心裡快快的,有點難受,不知怎地,好奇的興致跟著消減了好些。
隨著袁嬤嬤來到二樓,經過一處走廊,一陣陣男女交歡的浪聲嬌吟斷斷續續地自房間內傳出來,莫桑織頓時面紅耳赤。她非是不經人事的少女,自然知道房間裡頭的人正在做什麼事情,想轉眸望向別處,視線卻不巧地撞上了馮雲衣的,登時,兩人一陣尷尬,各自匆忙撇開眼去。
不一會兒,袁嬤嬤領著他們進入一處寬敞的房間裡,笑盈盈道:“請你們稍等一下,我馬上叫姑娘們上來。”說完,即轉身下去張羅。
片刻後,幾位婢女紛紛送上食物與美酒,隨後三名打扮妖嬈、衣衫輕薄的女子像一陣風似地捲進房裡,頓時,一股胭脂味漫卷襲來,味道濃郁得教人有些受不了。
嘖!莫桑織強抑住作惡的感覺,抬眼看去,那李員外與張老爺已各自摟抱住一位姑娘坐在自己大腿上,色迷迷的笑臉一徑往她們香頸間嗅聞著,非但一點也不魯得那香味嗆人,還很樂在其中。
她困惑地轉眸,改而望向馮雲衣,驚訝地發現他眉心微微糾蹙著,像是隱忍薯什麼似,任憑挨坐在他身旁的姑娘怎麼挑逗觸控他,他的雙手始終平放腿上,眼瞼淡垂,看不出有半點見色心喜的表情。
過了沒多久,備受冷落的姑娘漸漸覺得無趣,轉而坐至李員外與張老爺之間,同他們四人嬉鬧了起來。
莫桑織很認真地盯著一群人打情罵俏、放蕩挑逗的玩樂行徑,眼見三名青樓女子雪般裸露的藕臂自動地纏繞在李員外與張老爺身上,柔軟的身體蛇似地貼緊兩人身軀,她看得張口結舌之餘,也不由得心跳加快、臉紅耳燥。
這……就是男人心裡真正想要的?能讓她的夫君滿足的“伺候”便如眼前所見這般?
鶯聲燕語、輕佻媚惑,姿態嬌嬈逢迎……這些遠遠超出禮教規範之外,更在她的想象之外,她所受的閨閣教養與此截然相反。
隱起地府裡姐妹們所說的話——男人是貪心的,總希望妻子出得廳堂、入得廚房;出門是貴婦,關起房門來便得像蕩婦……她到今天總算真正見識到了。
“你看夠了沒有?!”
正當她心裡百感交集、慨嘆萬千之際,一道悶聲低吼驀地穿透她耳膜,將她震醒。轉眸一望,馮雲衣一臉氣急敗壞地怒瞪著她,彷佛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似。
“一個姑娘家,到這種地方來已夠遭人非議,你竟然還這麼不害臊地猛盯著!一他低聲怒罵著,這女人到底知不知羞啊!
她先是一愣,而後忍不住噗哧一笑。他好象已經完全忘了她是鬼魂,從方才到現在,一直把她當成人在教訓,認真嚴肅得像個老夫子般,渾不知那層冷漠的外殼已在不知不覺間剝落了。
“你笑什麼?”他的臉色更難看了。
莫桑織在他身旁坐下,眨巴著水瀅大眼好奇地瞅著他道:“剛剛那位姑娘你不中意嗎?我瞧人家對你挺有意思的。”答非所問地。她以為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抗拒得了女人主動的投懷送抱,何況青樓女子媚惑人心的手段更是一流。
她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