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臉了。你們當心哦,在下先告辭了。”
汪三壞話說夠了,正正衣領,微笑著,步子翩翩地走出倉家大廳。
毛土吏見此情景,不肯得罪汪三公子,連忙拱手告辭,“老倉,你這樁契約,我怕將來有事,不敢作中,你另請高明吧。”
老王氣哼哼地坐下來,瞧了眼上首的主人,不知他們什麼想法。
倉老爺象看戲一樣,又氣又好笑,人家的糾紛吵到他家來了。再看眼夫人,她毫無表情,似未聽這番吵鬧,只專心地喝茶。
尋香深深吸口氣,經汪三一鬧,還真怕將來連累到倉家。咬下嘴唇,坦言道,“倉夫人,我是隱瞞了我家老爺的姓氏,只因家醜不可外揚,情非得已。我家老爺其實很無奈,從小生活在谷家,以為自己是谷家的孫輩六少爺,都是前陣他受了傷後才知道自己不姓谷,因此大房太太把他趕了出來。我與他新婚不久,怎麼能夠因為這樣的事就舍他不顧?所以我才帶著他來到巡城落足。至於別的,不曾有所隱瞞你們半點。銀兩的事,我拿得出和拿不出的,你都知道。地要賣給誰,全憑你決定,尋香毫無怨言。”
倉夫人笑了,對於尋香的身世,她毫不懷疑,因此才沒細細問過尋香夫家的事。聽尋香這麼說,覺得她真的很可憐,很不容易。從上首下來,拉著她坐下,和顏道,“我說了賣給你,就賣給你。只是,你需細細地告訴我,你夫家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得讓我把地賣得放心吧?”
尋香坐下來,喝口茶,噙著淚,把自己嫁到谷家所經歷的事,一一說了。聽得倉夫人連連哀嘆,“谷家大太太過份了,你和沛林都走了,就是谷家祖父給點物資你們,也是一場情義,而且你嫁到谷家時,可是有一筆財產的,谷家既不認沛林為谷家子孫,你的嫁妝自然不能姓谷。谷家大太太已經佔了你的便宜,可是汪老三剛才說的,好象谷家大太太似乎還不會放過你們。”
老王大夫不平道,“我親眼所見尋香真是吃虧的。這丫頭心善,看著谷老頭和老太婆極難過,自己認了大虧,沒有與谷家鬧事,這事真打官司的話,谷家大太太未必贏。我心裡真是可憐尋香和沛林。”
倉夫人點點頭,同情地看著尋香。
尋香抹下涔溼的眼角,平靜下來,“倉夫人,我怕我會給你家添事,想了想,這房子和地我還是不要買了,我去別處少買點地,先把大家的日子安排著走,往後再慢慢設法。”
倉老爺一向不同****的,都嘆一口氣。這事情聽得他頭都暈了。不由皺下眉,看著夫人。
倉夫人淡淡一笑,“尋香,我還是按原來我們說好的,把地賣給你。只是毛土吏不肯作中間人,沒個合適的中間人。這樣吧,請老王大夫作個見證人,你把你家的金缽放在我這,半年後你籌足錢,我便把它還給你。你放心,那金缽是老皇上御賜給你祖父的,一套八個,我若貪一個沒有意思,會給你保管好。只是這半年,你真得設法籌足錢。”
“謝謝倉夫人。”尋香沒想到還會有這個結果。
倉夫人笑道,“要謝就謝你自己吧。你撿到我家金大王不貪,還贈我符水,這是你應該得到的待遇。”
老王豎起拇指嘖嘖稱讚,“老夫今日見識了女中君子倉夫人。”
“我去書房寫合約,妹妹在此等一等。”倉夫人放下茶盞,和倉老爺進了內院的書房,只半刻鐘就拿了一式二份的買賣契約出來,尋香細細讀了,條款並不複雜,都是談好的約定內容。
雙方簽字按手印,尋香當場交了五千兩銀票給倉夫人,倉夫人現場把地契交給了尋香。兩人約定好,倉家十天內搬走,倉家交鑰匙時,尋香把金缽缽押給倉夫人,田地當季的糧租雙方五五分成,由尋香代收。
風伯鬆口氣,以為這事要黃的,雖經周折,好在倉夫人明達,還是把房子和地賣給了尋香。
倉夫人還記著昨晚的筵請,辦了一餐豐盛的菜,讓風伯回去抬沛林過來,一起吃飯。
本來沛林昨晚說了,今天若是倉家請吃飯,他這個樣子不好出來見人。風伯回去給他說了上午的曲折後,沛林改變了主意,他要來倉家,一定要親口感謝倉夫人的信任。
倉家知道沛林起不來的,專門在廳裡擺了張躺椅,鋪上柔軟的褥子。沛林被鄭四和白勝放到躺椅上,感激地道:“沛林謝謝倉老爺和倉夫人的成全了。沛林此時不能報答你們,將來若是有幸站起來了,有機會一定向你們叩行謝禮。”
“沛林不必這麼客氣。我們真是謝謝尋香拾金不昧,才肯與你們結這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