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來,那邊只有光悅一人,誰去把他叫到這裡來。〃
他極力想結束這場紛爭。
紹由一直賴在吉野旁邊,並揮著手拒絕。
〃不必去叫,我現在就將吉野帶過去。〃
光廣仍然抱住吉野不放。
〃你想幹什麼?〃
〃可恨的貴族子弟。〃
紹由突然正顏厲色。惺忪的醉眼差點碰到杯子。他向光廣說道:
〃我們一定要爭到如花似玉的吉野嗎?在這女人面前比酒量如何?〃
〃比酒量?真可笑啊!〃
光廣另外拿了一個大酒杯,放到高腳盤上,再擺到兩人之間:
〃實盛大人,你可染了頭髮?〃
〃什麼嘛!你這位瘦骨嶙峋的人哪是我的對手?來吧!來比個高下吧!〃
〃怎麼比高下呢?僅僅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實在沒意思!〃
〃我們來玩看誰先笑的遊戲。〃
〃沒意思。〃
〃那,我們來玩分貝殼。〃
〃和骯髒的老頭子玩這種遊戲啊!〃
〃你不喜歡?那麼,我們來划拳。〃
第39節:無法妥協
第39節:無法妥協
〃好吧!來啊!〃
〃澤庵,你當裁判。〃
〃好!〃
兩人都相當認真地比賽划拳。每當一勝一敗時,看到一方懊惱地乾杯,大家都笑得人仰馬翻。
此時,吉野太夫悄悄地站了起來,拖著長長的裙腳走了出去。她的身影消失在雪中的走廊盡頭。
這是一場平分秋色的比賽。因為在酒量上,一位是強者,一位是巧者,兩人的遊戲,永遠分不出勝負。
吉野走後沒多久,近衛信尹也回官邸去了。而當裁判的澤庵也感到困極了,顧不得禮節,在他人面前打起哈欠來了。
惟獨兩位當事人的酒戰仍未停息。而澤庵隨他們倆划拳,自己就近將頭枕在墨菊太夫的膝上,睡起大頭覺。
澤庵渾然欲睡,心情非常舒暢,但突然想到:
〃他們一定很寂寞吧!真想快點回去陪他們。〃
他想起城太郎和阿通。
現在他們兩人都住在烏丸光廣官邸。去年年底的時候,城太郎受伊勢荒木田神官之託,送東西到烏丸官邸時,就住了下來。阿通則是前幾天才住進官邸。
前些日子在清水觀音寺的音羽谷,阿通被阿杉婆追趕的那天晚上,剛好澤庵到觀音寺去找阿通。在這之前,他早就預知事有不妙,心裡忐忑不安,所以趕到觀音寺去了。
澤庵和烏丸光廣兩人是知交,無論和歌、禪或是酒,甚至煩惱,兩人都是能互相分享的道上之友。
前一陣子正巧這位好友來信問道:
〃怎麼樣?你新年只回故鄉的寺廟,不做其他的事嗎?你不會想念神戶灘這個大城市裡的名酒、京都的女人還有加茂的水鳥嗎?想睡覺的話,可以到鄉下坐禪;想知道活禪,就到人群中去體會吧!如果想念這座城市就過來吧!你意下如何?〃
因此,澤庵這個春天便上了洛城①來。
沒想到他會在此遇到城太郎這位少年。城太郎每天在官邸遊玩,絲毫不感厭倦。問過光廣才知道城太郎留在此地的原因。於是向城太郎問明詳情,才知道阿通自正月初一早上就到阿杉婆的住處。此後便音訊全無。
〃怎麼會有這種事?〃
澤庵聽後,非常震驚。當天即刻出發尋找阿杉婆的住處。後來找到三年坡的旅館時已入夜了,他越想越覺得不安,便請旅館的人提著燈籠,到清水堂找人。
那天晚上,澤庵將阿通安全地帶回烏丸家。但是,由於阿通受到極度地驚嚇,隔天就發燒生病,至今還無法起床。而城太郎一直守在枕邊,喂藥、換冰枕,照顧得無微不至,實在令人感動。
〃他們兩人正在等著我吧!〃
澤庵雖然想早點回家,但是同行的光廣,別說要回去,根本就是一副遊戲才正開始的表情。
兩人終於厭倦划拳和酒戰。本以為他們放棄勝負,要開始喝酒了,沒想到卻促膝談了起來。
他們議論的話題不外乎武家政治、公卿存在的價值、商人和海外發展等。
澤庵由女人的膝上移到柱子旁,閉著眼睛聽他們的議論。寤寐之間,聽著他們兩人議論,有時候還會微微一笑呢!
光廣突然酒醒,不高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