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樓板發出的一陣陣呻吟,她終於跑到了三樓。忽然,她感到有一束光線正照射在額頭上,她抬起頭,看到在三樓的走廊上方,開著一個小小的天窗,清晨的光線正從這天窗裡面射進來。
藉著天窗射下來的光線,雨兒看清了走廊。在走廊裡,似乎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她很快就找到了正好位於自己臥室上方的那個房間。然而,她沒有立刻就開門,而是把眼睛放到了房門上那反裝的貓眼上面,透過貓眼,她看到清晨的光線射進了房間,在房間的地板上,背朝上躺著一個人。
雨兒的雙手還在顫抖著,但她勇敢地推開了房門,走進了房間。這房間的結構和樓下她的臥室差不多,也有一張床和桌子,還有一些舊傢俱,只是這房間的氣氛更加讓人窒息。雨兒走到躺在地上的那個人身邊,小心地伏下身子,用她劇烈顫抖著的手,吃力地抬起了那個人的臉。
他是童年。
沒錯,他居然是童年。雨兒看著這張臉,不禁失聲哭了起來,童年的臉上寫著深深的恐懼,眼睛緊閉著,臉上還沾著一些血跡。不過,童年還有呼吸,身體還是熱的,雨兒把他的頭緊緊抱在自己懷裡,顧不得他臉上的鮮血,親吻著他的嘴唇。
雨兒呼喚著童年的名字,可是童年卻毫無反應,她的淚水滑落到了童年的臉上,微熱的淚水漸漸融化了他臉上的血跡。她把手伸到童年的腋下,扶起了他沉重的身體,然後,她幾乎拖著童年,走出了房間。雨兒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把童年從房間裡拉到了樓梯口,然後她吃力地扛著童年走下了樓梯,所有的樓板都發出了呻吟,似乎要被這兩個人的重量壓斷了。
當童年的全部重量都壓在雨兒身上的時候,她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裡來的力量,她那苗條的身軀似乎天生都與力量無緣。可是現在,她感到自己能夠搬動童年沉重的身體,她的身體裡有一股動力正在推動著她。
終於,她走到了二樓,她的淚水又滑落了下來,她沒有擦拭淚水,而是繼續扛著童年下樓。
此刻,誰都不會相信,一個弱女子正在扛著一個昏迷中的男人下樓梯。她來到了底樓,她覺得自己再也沒有力量了,她只能拖著童年出了房門。然後,她又把童年扶起,這時候,她感覺自己的四肢已經不屬於自己了,而完全是另外一個人在完成這些幾乎不可思議的動作。
雨兒終於把童年帶到了鐵門外,她把童年靠在門上,然後拖著已經綿軟的雙腿跑到了馬路上,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司機是個很不錯的人,幫著雨兒把童年抬到了車上,然後向醫院的方向疾駛而去。
第二十九節 童年失憶
在所有的醫院裡,總是散發著一股特別的味道,雨兒一直不喜歡這種味道,現在也一樣。她靜靜地靠在童年的身邊,直到童年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
童年的眼睛裡似乎藏著一股虛無縹緲的東西,視線的焦點始終對準了遙遠的地方,很久才對準了雨兒的眼睛,卻很漠然。
“童年,你怎麼了?”雨兒撫摸著他的額頭。
童年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張開嘴,卻說不出話,從喉嚨裡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雨兒聽不懂,過了很久,他才吐出了一口長氣,然後輕聲地問:“你是誰?”
雨兒吃了一驚,她沒想到童年居然會問出這種愚蠢的問題,她搖了搖童年的頭說:“童年,看著我,你看著我,你難道不記得我了嗎?”
童年的眼睛依舊茫然一片。
“童年,我是雨兒啊。”
“雨兒?哪個雨兒?”
雨兒的淚珠幾乎要掉下來了,她難過地說:“你為什麼這麼說話?”
童年問:“我是誰?是叫童年嗎?”
雨兒點了點頭:“你當然叫童年。”
“你叫雨兒?是不是?”
“我是雨兒,我永遠都是你的雨兒。”
童年終於點了點頭,緩緩地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雨兒想也許現在童年已經恢復意識了,而剛才只不過是因為他剛從昏迷中甦醒過來,腦子裡可能是一片空白。她回答說:“童年,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是。”
“你問我發生了什麼事?”童年搖了搖頭,“不,我什麼都記不得了,我不知道,我不
知道發生過什麼事情。”他說話的樣子似乎充滿了痛苦。
雨兒擦了擦眼眶裡的淚花,然後撫摸著童年的頭髮說:“童年,昨天清晨我發現你不辭而別地失蹤了,我以為你出門去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麼著急,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