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面牆壁截然不同,這是一種與眾不同的白色,雨兒只有在畫死者的骨骸時才會調配使用這種顏色。
“雨——兒——”
忽然,她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輕輕地叫了一下她的名字。雨兒立刻被嚇了一大跳,她回過頭來,發現身後什麼人也沒有,她向外叫了一聲:“是誰?是誰在叫我?”
沒有人回答。
整個三樓,無論是走廊還是房間,都沉浸在死寂之中,除了雨兒驚恐的眼睛。最後,她把目光對準了那堵白色的牆。
難道聲音是從這裡發出的?
雨兒一陣顫抖,她的目光立刻從牆上移到了桌子上,那裡的蠟燭殘跡依舊醒目。然後,她的目光又移到了地上那塊已經被擦乾淨了的地板。忽然,幾隻蒼蠅飛了過來,叮在那塊地板上,蒼蠅是一種嗜血的動物,它們知道血藏在哪兒。這是雨兒第一次在黑房子裡見到蒼蠅,她不想看那些飛舞著的醜陋昆蟲,又把目光對準了那面牆壁。
在這短短的幾秒鐘裡,她的視線不斷地晃動著,從牆面到桌子,從桌子到地板,再從地板到牆面上,這個房間裡的一切似乎都在吞噬著她的靈魂,讓她魂飛魄散。最後,那些叮在被她擦過的地板上的蒼蠅向雨兒飛來,她立刻就嚇得奪路而逃,帶著臉盆和抹布飛一樣地離開了三樓。
雨兒再也不想上來了。
第三十一節 奇怪的童年
夜深了。
雨兒靜靜地看著童年,從回家到現在,他就一直這樣睡著,保持著同一個姿勢,沒有進食,甚至連口水都沒有喝。
柔和的燈光照射著他的臉,雨兒忽然發現,童年眼皮底下隱藏著的眼球正在不斷地轉動著。
她知道,睡眠時眼球的轉動表明人正在做夢,如果這個時候把人叫醒,就能完整地把夢記錄下來。童年在做什麼樣的夢呢?雨兒又抬起頭,看了看頭頂的天花板的縫隙,她不敢再想象童年此刻的夢境了。
忽然,童年睜開了眼睛。
“童年,你終於醒了,你夢見了什麼?”雨兒依偎在他的耳邊問。
童年茫然地看了看她,然後用有些沙啞的嗓音,一字一頓地說:“我沒有做夢。”
不,他剛才明明在做夢,雨兒默默地對自己說,她可以肯定,但她不願意再追問童年了,也許童年太累了。
“餓。”
從童年的喉嚨裡又浮起來一個音節,這沉悶的聲音給雨兒的感覺就像是從深深的水井裡伸出來的一隻手。雨兒忙問他:“你餓了嗎?對,是我不好,我早該想起來了,你已經一天都沒吃什麼東西了。童年,你稍微等一會兒,我馬上就來。”
雨兒急衝衝地跑出房間,穿過黑暗的走廊和樓梯,從底樓的冰箱裡取出了一鍋冷飯和一些菜。
她帶著這些飯菜還有餐具回到了臥室裡,端到了童年的跟前。童年拿起飯碗就吃了起來,幾乎沒夾什麼菜,雨兒問要不要把菜熱一熱,童年卻不回答,雨兒想也許是因為現在天氣炎熱,他喜歡吃涼食吧。轉眼間,一碗飯已經被童年吃光了,雨兒聽到他的嘴裡又冒出了一個音
節——“餓。”
雨兒連忙又給他盛了一碗飯,很快,又被童年全部吃光了,他依舊不吃菜,只吃白飯,雨兒猜他一定是真的餓極了,恐怕要把昨天沒吃的一日三餐全都吃回來。接著,又是第三
碗,這一次,雨兒只盛了半碗,因為飯鍋裡已經見底了。
她從沒見過童年吃過那麼多飯,難以相信童年的胃怎麼會裝得下這麼多大米?她有些擔心地問:“童年,你怎麼了?是不是胃裡難過?”
童年抬起頭,目光有些呆滯地看著她,然後搖了搖頭,吃完了最後一口飯。飯碗裡光溜溜的,一粒米飯也沒有留下來。等雨兒把飯菜給收拾乾淨,回到童年身邊時,發現他又躺下了。
雨兒忽然想起了羅姿來拜訪的事情,然後找出了羅姿的名片,在童年的耳邊說:“童年,昨天晚上我一個人在家,你小時候的朋友羅姿來找過你,她給了我一張名片,要我轉交給你。”
說完,她把名片塞到了童年的手裡,童年顯然還沒有睡著,他接過了名片,然後放到了貼身的口袋裡。
“童年,昨天晚上我等了你一整夜,我以為你出去了,可沒想到你會在樓上。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那些來歷不明的血到底是誰的?”雨兒在童年的耳邊喃喃自語地說,她不管童年是否聽得到,但她還是要說。與其說是講給童年聽,不如說是為她自己而說的,現在,她不需要傾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