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去,一個兩個都在這裡杵著做什麼?把大夫帶進來!”
手掌被托起來,動作間傳來的劇痛讓她忍不住皺緊了眉頭,手掌被帕子蓋住,一隻手伸過來,放在她的脈上。
接著,那個聲音把大夫喊了出去,接著,有人過來,輕輕的餵給她一口水,只有一口,讓她的乾渴稍稍有些舒解,討厭,她還要,她好渴!
可是,那人卻不聽她心裡的希望,反手開始用一個棉帕子輕輕的幫著她擦臉。被摟到了一個溫暖的懷裡,熟悉的氣息讓她覺得溫暖。只是,身上的痛楚讓她輕輕的哼出來。因為沒力氣,用盡了全力卻只是在咽喉裡傳來極輕極輕的輕吟。
好痛、好累,全身都像是輕飄飄的,可是痛楚讓身體又變得無比沉重,忽輕忽重的感覺,讓她覺得神智漸漸飄散,最後化做一片虛無。
把桌上的杯子一把劃到了地上,蕭君昊的臉色一片黑沉。心裡冰冷一片,如身處在冰川之中,怎麼都沒辦法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溫度。
蕭君昊知道訊息的時候,正是與胡人的對戰小勝一場之時。
當他在戰場上下來,迎著眾人無比敬畏的目光奔回軍營,卻遠遠的就看到了蕭千遠遠的正站在營地前,一身的黑甲上還沾著血。
在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心跳要停了。
蕭千是他留在華寧錦身邊的護衛頭領。
而現在,明明應該在莊子那邊保護著華寧錦的蕭千,卻這樣沾著血站在他的軍營前。華寧錦呢?他的、元七呢?
在這一刻,蕭君昊的心似乎被什麼東西揪得緊緊的,緊得好似喘不過氣。等到了軍營前,蕭千不出所料的跪地請罪。他說,夫人被人襲擊,自車廂處跌落,似乎受了極重的內傷,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在那一刻,蕭君昊是鬆了一口氣的。無論怎麼樣,她還活著。把戰場交給了兩個弟弟,他策馬疾奔回了宣同府。
只是,一切在華寧錦昏迷了五天還沒醒時都變了。蕭君昊請盡了北地的名醫,可是沒有用。華寧錦還是閉著眼睛,完全沒有意識。發著燒,全身上下傷痕累累,身上被撞擊得一片淤青,這樣的華寧錦,讓蕭君昊怎麼可能冷靜的起來?
他希望華寧錦好好活著,能和他吵和他鬧對著他冷然以對,對著他大發脾氣,無論是怎麼樣都行。他只要她好好的,活蹦亂跳的。早知道,他就不故意留下痕跡讓她不再喝酒,至少在喝了酒後的華寧錦,多了絲快樂自在,少了絲痛楚壓仰。
蕭君昊的神經崩得極緊,華寧錦就那樣躺著,明明之前還會在咽喉處發出些許無力的申銀,可是,這兩日,那絲虛弱的聲音也消失了。所有的北地名醫被蕭君昊齊齊的拘在這裡,只是每一個大夫,在看著華寧錦的脈案時,都是嘆息的搖著頭。
夫人內傷過甚震動了五腑,本就先天不足,後期顛沛流離根上就已經有些虛,這一次受了這麼重的傷,身體卻承受不住傷藥的藥力,用輕了,沒用,用重了,華寧錦的身體已經無法承受,身體亦是虛不受補,這樣的情況下,華寧錦,只是等著最後那一刻罷了。
蕭君昊在這幾天一直守在華寧錦的身邊,喂水擦身灌藥,所有的事都不假手於人,只是用了心的照顧著。只是,即使是這樣,華寧錦的雙眼一直不曾睜開,臉色也正在逐漸的青白著。那些傷藥藥力過輕,幾乎就不曾產生什麼效果。
就在這樣的彌留間,華寧昱滿了七天,正到了莊子的大門前。
**************************************************************
華寧昱覺得精神好多了,不只是精神,整個身體都和之前不太一樣了。傷剛好的那會兒,他喘息起來就覺得後力不繼,多走兩步都喘個不停,心跳加速,可是這幾日,精神卻越來越好,尤其是運過了功後,更是如此。
摸了摸這幾天多少養出來的肉,華寧昱低著頭走到莊子前時體力也沒覺得支撐不了。
他是故意走過來的,這樣鍛鍊著身體能更好一些,他現在暫時不能像之前那天練功,但是這樣的運動對他來說很有好處。他覺得再過上個一個月他應該就能恢復到從前一半的體力吧。
不過這是怎麼回事?
華寧昱有些不解的看著莊子,這莊子的大門還是如之前那般,漆著烏漆,上面鐫著銅釘,只是,這怎麼裡裡外外都是黑色戎衣的護衛?把莊子圍得像個鐵桶似的。正看著,就有一個大約近三旬的護衛走過來,眼裡帶著幾分不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