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變成了一片鐵青。
蕭君昊,你狂是嗎?很好,我很快的,就讓你狂不起來!
華寧昱第二天一早就把手上的方子給了管事,令管事去抓了藥交給院子裡的小廝熬好了送過去。他自己卻回了碧笙院的廂房裡發愣。
鍾綠真早就知道了華寧昱回來,早早的等在了二門處,卻不料華寧昱並非從側面的二門走進去,反倒先去了前院兒,一時間兩人直接錯了過去,等到鍾綠真像個傻子似的站在二門處等了半晌還不見人,一問,人早就回去了後院兒了!
天色已經黑沉了下來,回到碧笙院時燈火都熄了。鍾綠真帶著幾分怒意幾分委屈回房休息,下定了決心第二天定要找到華寧昱說說,這櫃上的銀子當真是撐不得幾日了。
第二天,鍾綠真卻在前院兒忙了一天。婆子們都是成了精的,哪裡會受制一個姨娘?之前的幾日,有魏嬤嬤壓著還好一些,現在光鍾綠真一個,她們都都沒把鍾綠真放在眼裡。一個個語氣帶刺,動不動就來句暗諷,把鍾綠真氣得快吐血了偏還拿她們沒法。
那些婆子說的話難聽,可是鍾綠真卻沒辦法反駁。
她 的確不是主子,本來姨娘也算是半個主子,可是那是指圓了房的。她被抬進了府裡,卻一直沒和郎君圓房,不奴不婢的,名不正言不順,那些婆子自是半分沒把她放 在眼裡。好不容易,打發了那些生事的,鍾綠走邁著疲累的步子走進碧笙院,暮色沉沉的,院子裡一個人也沒有,鍾綠真有些發愣,這院子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安靜?
一個小丫鬟在側面的角門一閃,鍾綠真連忙喊了一聲。
〃靜兒!〃
剛留頭的小丫鬟連忙跑了過來。
〃鍾姨娘!〃
〃院子裡怎麼一個人都沒有?〃這院子裡伺侯的人極多,夏侯文敏走時只帶走了嬌鳶紫鳶及兩個二等的丫鬟,院子裡平常都是人來人往的。
〃今兒個是夫人房裡裘嬤嬤的生辰,青蘅院的萍兒姐姐做東,請了裘嬤嬤過去吃酒,院子裡的姐姐們都過去了,只有奴婢在守著角門子。〃靜兒才八。九歲,有些怯怯的看著鍾綠真。〃剛剛奴婢肚子痛,現在正在去守著角門子。〃
〃行了行了,快去吧!〃鍾綠真帶著幾分的不耐煩、〃好像是我耽誤了你的差使呢,也不想想這破差使,你有什麼好怕的!〃
看著靜兒連忙福了一禮匆匆的往角門處跑,鍾綠真冷笑一聲。
自夏侯文敏走了,這院子裡,不對,這後宅子裡有大半數的事兒就掌在她的手裡,而她,正是因這個而覺得不公平。
夫人在府裡她說不得什麼,現在夫人不在,那麼為什麼不能讓她做主?她可是這府裡的姨娘。
也不怪鍾綠真想得單純。她畢竟從沒在士族世家中生活的經驗,她的家裡本就是商戶之家,規矩亦只是表面上看著罷了。
鍾綠真看到靜兒轉進了南面的遊廊轉沒了影子,看了看華寧昱歇息的房門輕輕一笑。
也好,平時這院子裡,守得固若金湯的,那些丫鬟婆子一個個都盯著她,就好像她隨時都在勾引著郎君似的,現在,倒是個好機會。等她與郎君同了房,成了這府里名副其實的姨娘,看那些個刁婆子還有什麼話說!
鍾綠真本想馬上進房,可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還是先去了後院自己的房裡又重新換了身衣服,淨了面,化上了淡妝,點了口脂,手腕間都撲上了香粉這才匆匆進到了華寧昱的房裡。
華寧昱沉沉的閉上眼睡著,他表面上雖然恢復了,卻極易疲累,夢中,又回到了尚京,回到了他成親前。他無意中對夏侯文敏動了心,對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是那樣的動人,他收在心裡,無比的甜蜜。
父親的前事,母親的悲苦,他明明都謹記於心的,而現在,他怎麼就會把這一切都忘記呢?他難道也要做一個他一直鄙棄的人嗎?寵妾滅妻,冷落正室,這些事都是他唾棄的,更是他看不起的。如果他也成了這樣的人,之前對父親的大不敬,對父親的不諒解,那不就是一個笑話?
還記得初娶夏侯文敏入府時,自己曾經在祭祖時發下宏願,無論如何,這一世絕對不會負了夏侯文敏,明明那時也答應了元七,這一生定要對夏侯文敏好,一定要讓她幸福。
而現在的自己,卻似乎只是為了讓夏侯文敏不幸才娶了她。也難怪她會對自己如此的心灰塵意冷。
明明睡著,可是華寧昱的腦子卻在不斷的轉著念頭。好的、壞的、發生的、未知的,一樁樁,一件件,無論是哪個,他都小心翼翼銘記於心